这店里没有住店的,到是有那打尖的,看到杨浩这个阵势,聪明的匆忙吃了一口就赶紧走了,绝对不停留,容易招事儿。
再次成了对门邻居,杨浩也不主动去寻那杨时,杨时也不看他一眼,像极了那熟悉的陌生人。
店家是绝对不敢问,绝对不敢说的样子,只要钱给的足,你们爱干啥干啥吧,有眼色的都明白,这是得罪不起的人,侍候好了就行了。
又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浩惊醒,起来就问道:“那老东西可走了?”
春喜儿在一旁回道:“侯爷,还没。”
“没走?”
“是没走,那老东西在堂前坐着呢。”
“就他自己?”
“是的。”
杨浩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起来梳洗完毕,这才到了堂前,果不其然,杨时就坐在那里,面前是一个水壶和一个瓷碗,瓷碗中应该是很普通的茶水。
听到脚步声,杨时回头看了一眼:“镇北侯到是好耐性。”
看着老头笑眯眯的样子,杨浩就更明白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先生是在考校本侯?”
“考校不敢当。”见杨浩坐下,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说道:“老朽垂垂之年,蒙官家不弃,起复秘书郎,原本是想要推辞的,可这两年里,到是听闻汴京城出了一位镇北侯,也听闻镇北侯教导弟子,多有吾师之言,心中却是有些惦念的,这便来了。”
“然后还避而不见?”
杨浩到也直接,杨时笑的更开心了:“哈哈,镇北侯息怒,老朽想着,人未到京城,镇北侯便寻来了,恐怕是另有他事吧,为了避嫌,老朽应该避而不见。”
“那为何又见了?”
“心痒而已。”
“为了学问?”
“不错。”
杨浩心里更透彻了一些,现在想想,有的时候这些做学问的人啊,执着起来和那些宗教的狂信徒绝对有得一拼,但从这几句话里也看的出来,杨时一点都不迂腐,而且很精明。
能在朝堂上混下来的,能和那些权奸斗的风生水起,绝对不是那些死硬分子,斗奸臣,就要比奸臣更奸才行,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圆滑,不懂得事故的,最后下场都不咋地,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那是先说学问?还是先说本侯的事?”
杨时端起大碗来了一大口,这才说道:“还是先说镇北侯的事情吧。”
“无他,辽人来了使臣,要求和谈来了。”
听了这话,杨时眉头一皱,这种不绕弯子,不打机锋的谈话方式明显有点不适应,而且这个话题也很敏感啊,自己这虽然是被赵官家招来京城,任秘书郎,可自己还没上任啊,再说了,这种大事能听我一个老头子的?
“镇北侯的意思是……”
“先生以为呢?”
一口一个先生,到也让杨时很欣慰,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想必镇北侯是要打过去的,只是老朽也听闻朝廷未必能支持继续打下去了啊。”
战争,毕竟不是小事,有些冲动的总以为,他不服就干他喽,可战争啊,不是你说打就打的,军饷,粮草,抚恤,一切的后勤支援,这些统统算下来,在这封建时代,有的时候需要几代皇帝积攒下来点家底儿,才能发动一场大战的。
不说军饷和抚恤,人吃马嚼,这就是最根本的大事,更何况辽朝的上京道太大了,漠北苦寒,以战养战都没用。
杨浩面无表情的说道:“本侯只有一个观点,辽朝不能再存在了。”
“那不还是……”话刚说出口,杨时又停住了,有些惊讶的看着杨浩,随后点头说道:“镇北侯好算计,老朽似乎明白了,莫非朝堂之上有人有异议?”
“不错,有异议的人不少,一些事情想必先生也能想的明白吧。”
当然明白了,又不是没做过官,而且杨时的聪明可是被二程称赞过的,非迂腐之人,也就看的明白了。
有人眼红了而已,士大夫阶层如何能看着那些**成就丰功伟绩?虽然主帅并非童贯这些人,可这平辽若是成了,那童贯一个阉人还了得了?
“一群不知道顾全大局的人啊。”
看到杨时叹息,杨浩冷冷的说道:“腐儒误国。”
这话说的老头子眼角一抽抽,一个儒字,带进去了太多人了,可仔细想想,人家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又叹了口气:“这是镇北侯的想法?”
“也是官家的意思。”
“嘶……”
杨时终于明白了,杨浩能提前来见他,看来是上边的意思了:“若是如此说,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不用说透,杨浩知道自己的想法基本是达成了,也露出了笑容:“看来先生的想法也应该是如此的吧。”
杨时淡笑,不答反问:“曾听闻镇北侯对官家说过,四海诸夷,敢称刀兵者皆可诛除,可有此事?”
杨浩点头:“却有此事。”
“老朽以为,兵者,毕竟是凶器啊。”
又来了,杨浩对这句话真的很烦,但又不得不佩服这些士大夫们曲解意思的能耐,甚至说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他们都能给改变了,就连老子的道德经,如果不是马王堆出土了上下两卷,还都以为那五千字的道德经就是原本呢。
说到底,杨时也摆脱不了士人的这个身份,士大夫就一定要为士大夫谋福利,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