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弋眼中掠过一丝不耐。
此刻门外那个匆匆跑来的小土匪并不知眼下屋中情形,一个劲地嚷嚷。
“喊什么?”大胡子喝斥一声:“见鬼了?”
那小土匪这才察觉到了什么,便住了嘴,凑近和大胡子咬耳朵。
“谁他娘的么大胆子?”大胡子也忍不住骂了句。
完了才意识到不妥,低声道:“走,老子去会会这个不要命的。”
祁弋打开门,冷眼瞥向大胡子,“何事?”
大胡子笑了笑,“没啥事,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闯进寨中。大当家放心,我这就去料理了那厮。”
“那厮还打翻了咱们十几个兄弟。”小土匪补充道。
祁弋皱了皱眉,“只有一人?”
“是,就他一人!”
……
顾蔓长长呼出一口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透过门缝见祁弋已经转身走了,她拉了拉门,依然锁着。
方才外面的对话她听的清楚,若没猜错,那个脑子一根筋,孤身一人跑来送人头的定是沈清河。
除了他,没人会这么笨。
……
沈清河紧握着剑,犀利冷峻的眼神环视着团团围住他的土匪。
他从寨子大门一路杀进来,已是伤了多人。
众土匪不敢轻易上前,眼里带着几分怯意,握着武器的手微微发着抖。
“是哪个不要命的?”大胡子冲出来,小土匪们纷纷让开。
他身材魁梧高大,裤子只用一根腰带系着,露着油腻腻的大肚子。
上下打量了沈清河一眼,“就是你?”
沈清河目不斜视,冷漠道:“我只为了救人,不想伤人。今日你们将人交出来便罢,若不交,便休怪刀剑无眼!”
“哼!好大的口气!”大胡子嗤笑道:“你当咱黑风寨是什么地方,容你在这撒野?”
说罢,从一个小土匪手里接过一对铁锤,摆开架势。
“小子,今儿爷给你个痛快!”
沈清河站定,目光紧盯着对方砸过来的铁锤,一个闪身轻松躲过。
他看得出这大汉只不过空有一身蛮力,那几下甚至都算不上功夫。
大胡子见对方一味躲闪,心里气急,便加快攻击速度,几个回合下来便累得直喘气。
沈清河又躲过一次进攻,铁锤砸在了一块石头上,大胡子欲再次攻击,刚一转身,却被沈清河用剑抵住了脖子。
“少侠饶命!”大胡子铁锤哐当丢在地上,开始求饶。周围的土匪更不敢上前了。
沈清河厉声问道:“说,我大哥在哪?”
“什么……什么大哥?”
“与宁小姐一块被你们抓上来的。”
大胡子明白了,磕磕巴巴道:“你说的是那小……那人他早就,早就跑下山了。”
“还不说实话!”沈清河剑刃往前了一分,若再进一寸,那大胡子的颈动脉就会被刺穿。
“我说的是真的!”大胡子已是吓的满头大汗,“是他自己跑的。不过山中有老虎,或许……”
“一派胡言!”
“他真的跑了,都这时候了我还敢骗你吗?”
“……”
沈清河拧眉思索:这土匪若说的是真的,那大哥现下可能还在山中,他此时去寻,应能找到。但若是这人为了活命,说个慌将他打发走,或者……大哥已被他们所害……
大胡子见沈清河神思松懈,眼中凶光毕现,向围观的众匪使了眼色,众匪趁其不备一拥而上,沈清河被迫迎敌。
“住手!”
祁弋在一众土匪拥护下走出来。
沈清河见来人着一身黑色暗纹锦袍,外罩黑纱衣,上面用金线绣着奇怪的纹饰。身形伟岸,只是那张脸……
难道便是那“鬼面阎罗”?
只是这人穿着打扮华贵,并不像是土匪。他想起遇到的那个面具人——魑。或许此人亦是阴傀之一。
“大当家!”众匪让开路,好似瞬间有了依仗,“大当家,这厮实在猖狂。”
沈清河淡然道:“你就是鬼面阎罗?”
祁弋笑道:“江湖人称而已!”
沈清河收剑拱手抱拳:“在下沈清河,无意冒犯。只想来寻回兄长,还望大当家放人。”
“近日寨中不曾来过男子!你伤了我寨中多人,我亦不与你计较,请回吧!”
大胡子原以为祁弋会为他和受伤的兄弟们作主,将这个擅闯进来的小子弄残打死,却不曾想他竟要放人下山。要知道外人进到黑风寨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大当家,这厮打伤这么多兄弟就算了?”
祁弋抬眸看向他,冷声道:“你在教我做事?”
一旁的高个子拉了拉大胡子,示意他别乱说话。
大胡子气不过,呛道:“难不成大当家还怕了这厮不成?”
祁弋冷哼一声,声形快如闪电,顷刻间到了大胡子面前,不待他反应,脖子便被祁弋扣住,瞬间气短,脸开始涨红,说不出话。
“大当家!”一旁的高个子为大胡子求情:“这厮一时莽撞,还请大当家饶他性命。”
沈清河在一旁见此情景也惊叹祁弋的身手。听闻阴傀行踪诡秘,不仅是因为其夜间出没,更是因其绝顶的轻功,常常使人还来不及拿出武器便已命丧其手。
若对方想要他的命,可谓轻而易举。
大胡子此刻已是两眼翻白,就剩最后一口气,众匪见状,都来求情。
祁弋终是松了手,因为再晚,大胡子就真没命了。
大胡子整个人瘫在地上,许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