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后落寞的低下了头,刚用完膳,她有些口渴了,将桌上的茶壶拿起,正欲倒些水到杯中,可举起茶壶,却发现壶中空空荡荡,已经没有可以饮用的茶水了,女子将壶盖打开,发现壶中的确空空如也,只有几滴剩在壶底的水,已然倒不出来。
抬头看向那宫女,宫女已经将食盒盖上正欲离开此处,女子唤住了她,将手中空荡的茶壶递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难以听见,“这壶中没水了,你帮我加上一些吧。”
看着女子抬在半空中的水壶,宫女嘴角突然划过一个冷冷的弧度,轻扭着细腰走到女子跟前,将那茶壶接过。
女子很奇怪今日为何这送食的宫女如此客气,她让她做事竟也听话的去做了,正当女子以为她会乖乖按自己的吩咐去做而发出释然一笑之时,那宫女冷哼一声,握着茶壶的手倏地放开,瓷制的茶壶应声而落,发出一阵支离破碎的清脆之响。
只听‘砰’的一声,女子应声看向在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瓷质碎片,她不知这宫女为何如此,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无心还是故意为难与她,她抬眸看向眼前的宫女,只见她对自己投以一个狠戾的眼神,满脸都是都自己的鄙夷之意,宫女口中发出几个阴阳怪气的语调,“你可还当自己是当年在后宫风光无限的沈昭仪?你可还当你是人人都该奉承与你,任你摆布的牲畜?那你也未免太过天真了。”
“不......不是的!”女子不断的摇头,语气中带了一丝哭腔,满脸的可怜之像,眼前宫女是每日将她送食之人,她不能得罪了她,不然自己便会饿死在这冷宫之中。
若宫女没有唤出沈昭仪三个字,谁也不能相信这个发丝散乱衣着肮脏之人竟是当年的沈昭仪,那个在后宫中嚣张跋扈地位颇高的沈昭仪!她此刻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泪光,低着头楚楚可怜的不敢看眼前的宫女,她此刻身处冷宫,出不得这个屋子半步,即使最简单的用膳饮水也不能自已动手,她只能依靠她们,依靠她们每天给自己送来食物。
“哼。”那宫女表情依旧冷淡,对沈碧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日后我想将这食物送来便送来,不想送来你也只能饿着,你现在凭何身份使唤与我,你可要记得你已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已经不是往日在后宫呼风唤雨的沈昭仪了,以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比我们下人可好不上多少,甚至比我们宫人更加低贱,又凭什么使唤我做这做那的!”
宫女越说越气,将脚下绊脚的一块碎片踢至一边,正好踢到了沈碧裸露在外的脚踝处,沈碧突然吃痛的按压着被割伤的脚踝处,脸上表情是痛苦万分,一直将手按压在脚踝的伤口上,可显然还是毫无作用,大红色的血迹还是不断从手指的夹缝中不断流出。
看见沈碧脚踝上不断流出的血液,宫女本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惧意,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往常不屑鄙夷的神色,匆忙转身,继而故作平静的关上屋门离开了,这沈昭仪虽然不似从前般在后宫得势,但始终还是朝中沈大人的嫡亲侄女儿,若不是他在冷宫中与人吩咐了一番,这沈碧不会安然无恙活到现在。
必然是,抑郁而终,或是因冷宫常年无人,寂寞空虚之中自行了结,许多被打入冷宫的后妃们都是不明不白死在了冷宫中,外人看来这些后妃们都是禁不起冷宫寂寞自行了断的,但其中原因只有这些常年送食与这里的宫女们知道,若哪个女人不知好歹与她们起了冲突,她们自然不会顾及她们的生死。
被陛下抛弃的女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何况这冷宫中常年都不会有后宫中人驾临,她们自己都忙于博得陛下*爱,忙于算计她人,一个被抛弃的女人之生死,谁会在意。
若是其他不知死活的女人在她面前闹起来,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但沈碧不同,她身后有朝堂之人特意疏通过过关系,她收了人家的好处,必须要保她安然无恙,不然哪里会如此勤快每日给她送食,保证她不会饿死在这冷宫之中,倘若旁人看到她身上突然多出了几道伤痕,必然是要找到她的。
如此,还是先走,实为上策。
此刻沈碧也无暇顾及那宫女是否已经离开,也俨然听不见她关上木门与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只知脚踝上的伤口现在是无比疼痛,但她不敢叫出声来,她深知再大声嚎叫也不会有人来看她,不会有人来救她走出这水火之中。
她只低低啜泣,在屋中找到一个角落,双腿蜷起,双手抱在膝盖的蜷起处,如此或许能有一丝莫名的安全感,她哭的更加厉害了,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何会被陛下打入冷宫,她从前是父女的掌上明珠,大家都*着她,让着她,她过惯了锦衣玉食人人羡之的日子,如今却被一个当年她从不放在眼里随意打骂的宫女欺负,她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过听信了她自认为在宫中最好的姊妹,张惜月的话,何以被判入冷宫处以如此刑罚,她以为她会保她周全,认为她会让自己平安无事的躲过这一劫,可是,已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她一次都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影,也许......她不会来了,她只是为了保她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于是丢弃了自己。
原来,是她想的太天真了,自己不过是她手中一枚棋子,一枚将比自己更强劲的对手,锦熠彤除之而后快的棋子,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