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脑子才好。”
陈大柳气的吼回去:“我要脑子干什么!我没脑子,你们好占去配方!”
幸亏老陈氏刚才接过曾孙子,为了给陈大柳和黄乡长谈事情的空间,就抱着曾孙子出门溜达去了,要不然,两人这一阵吼,怕是要把小奶娃吓哭了。
黄乡长脸颊抽了抽,见陈大柳似乎气晕了头,又想到牛罗村的确也不容易,便缓了缓声音,道:“好好说话!”
“什么好好说话!”
陈大柳虽然不再吼了,可也还是气的嚷着:“我不会好好说话!”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怎么好好说话。
“我告诉你。要是想打我们配方的主意,我们就把厂子关了,带着人到县大院吊死在大门口。”
陈大柳说着,看了看黄乡长,一副我和你关系不错,不会让你难做的神情,道:“我也不为难你,不吊在乡社了。”
黄乡长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被点燃了,他早知道就带着赵干事来了,那他一定要狠狠揍着老家伙一顿,太不讲道理了。
“陈大柳,你脑子是被牛踢了吧?”
黄乡长骂道。
“我刚才说的话,你就没听吗?我说了,建议!建议!县里是提了这么个建议,但只是建议,具体的还是看你们自己的想法。”
“还有,我说了,我是站你们这边的,你听到没有?!”这句话,黄乡长是扯着陈大柳的衣领,冲着陈大柳的耳朵吼的。
陈大柳偏开脑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没好气道:“你说就说嘛,好好说就是了,吼什么啦~有理不在声高!”
黄乡长只觉得一口老血更在心口,吐出来也咽不下去:“……因为你傻!”
要不是当初牛罗村的人把他身体治好了,黄乡长敢确定,自己一定早就被牛罗村气死七八百回了。
陈大柳只当没有听到黄乡长这话,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问:“真的只是建议?”
“不强迫?”
黄乡长深吸一口气,说道:“对!县里说了这么个意思,就是建议,你们不愿意就算了。”
“还强迫?你想什么呢,现在是新社会!”
“我就是传达一下县里的意思。”黄乡长又重复了这一句,不过陈大柳没应声,似乎不大相信。
“奶奶个腿的,你再误会我试试?”
见黄乡长似乎急眼了,陈大柳才勉强的点头,表示相信,还不忘嘟囔的推卸责任:“那你也得说好呀,要不然,不是让人着急不是。”
黄乡长已经被陈大柳气的有些麻木了,听到这话,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心说,到底是我没说好,还是你一听就和我急红白脸的。
其实,陈大柳对于黄乡长那一句不强迫这话,不予置评,他虽然很少出远门,可他也知道,有些干部的确一行为民,但难保偏僻山野地区的地方,不存在强迫这样的事情出现。
当然,这样的事情,陈大柳这样活了半辈子的人,没见过也是听说过的。
他又不是小孩子,这世界哪里有绝对的黑白哟。
反正,牛罗村日子过的这么舒坦,亏的姑奶奶在,亏得老祖宗们的保佑。
“既然是建议,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了,这个建议,我们觉得不合适,不妥,所以就算了。”陈大柳当即郑重的表示了回答。
黄乡长也不意外,也许别的地方能同意,不过他在县里听到的时候就知道,牛罗村肯定不同意的,换他,他也不愿意呀。
县里开了分厂,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什么奖励啦,什么表扬啦,大红旗什么的,和大山乡社就没多大关系了。
黄乡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一下,随即问:“你不和你们姑奶奶说一声?”
陈大柳当即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斜睨黄乡长:“你看不起谁呢?”
“我们村五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事情不可取,我们姑奶奶能不知道?”
开玩笑,他要是这个都问姑奶奶,准要挨骂啦。
黄乡长话一出口,也有些尴尬,可一听陈大柳这吹牛的话,不由的翻个大白眼:“吹牛吧你,还五岁的孩子都懂。”
“我就是吹牛,咋了,我乐意,我们村是娃娃就是聪明,有我们姑奶奶在呢,你就看着我们村过好日子吧~”
陈氏回来的时候,黄乡长和陈大柳正在喝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气氛和谐无比,完全没有了刚才还急红白脸,差点干架的一幕。
陈氏进门后,先是笑着和黄乡长打了招呼,然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她一边淘米,一边在心里嘀咕,刚才不是听邻居大娘说的,自己男人要和黄乡长打起来了吗?
不是说吵架吵的都要掀翻房顶了吗?
听着院子里,自己男人和黄乡长骂起交流团,陈氏不由的摇头,这两人啊,吵着吵着,反倒是越吵关系就越好,自己刚才留饭,黄乡长也没拒绝。
黄乡长要是知道陈氏心里的嘀咕,一定会哼哼,笑话,我不知道被陈大柳气死多少脑细胞的,不得吃一顿补一补,顺路也气一气陈大柳这小气的老家伙么。
陈氏隐约还听到黄乡长不依不饶的话。
“我可不管啊,你刚才跳脚骂我,一会要是不让我喝点你泡的那药酒,我今晚就不走了,我等你们姑奶奶回来,我就和她告状……”
“你要不要脸,你脸皮怎么比城墙都厚呢?”
“咋了,城墙又不是你家的,你还知道城墙厚了?”
隐约的,陈氏又听见院子里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