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宁俊诚回到候车室,两只手都拎着大大的油纸包,看起来,买了不少东西。
他陪孟小雨第一次回娘家,尤其当初与孟家的关系闹得很僵,孟家父母在孟小雨坚定嫁给宁俊诚之后,选择与孟小雨断绝了关系,整整八年没有联系。
希望这次上门,多少能够缓和一下关系,他们到底是孟小雨的亲生父母。
孟家村大都以种茶营生,听孟小雨说,孟家从祖辈开始就开垦了一大片荒山种茶,即便最最困难的时候,也比宁俊诚家要富足,起码不愁吃穿,劳动力也多,宁家父母瞧不上宁俊诚,不愿将孟小雨嫁给他也是情有可原,孟小雨嫁他这么些年,全是吃苦受累。
当初听到父母要和孟小雨断绝关系,孟小雨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每日都在流泪。
一晃八年过去了,不知道孟家父母对他是否会有改观,不管怎么样,宁俊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到了孟家,他任打任骂,绝不会有怨言,只希望以后他们能够原谅小雨,小雨以后能有娘家可回,有这门亲戚走动。
宁俊诚将手中的东西晃了晃:“买好了,咱们快些过去。”
宁轻快言快语:“爸爸,买了什么呀?是不是吃的?”
“喏,这包是吃的。”宁俊诚摇了摇右手的油纸包。
竟然真买了吃的。
宁轻盯着油纸包,讪讪地咽了咽口水,他们赶了这么久的山路,又在马路上至少步行了半小时去等车,她真是又饥又渴,不提吃的还好,一提吃的她更觉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饿得慌啊,早晨她仅喝了一碗粥,估摸着早就消化的连渣都不剩一粒了。
见闺女一脸馋像,宁俊诚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孟小雨,好笑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展开到宁轻面前。
“呀!”宁轻激动,竟是糕点,还冒着腾腾热气,一看就是刚刚才出锅的。
“傻闺女,这是糯米糕,热乎着呢,快吃吧,垫垫肚子。”宁俊诚一脸宠溺的笑,待宁轻取走一块糯米糕,便又递到妻子面前:“你也吃。”
孟小雨看着糯米糕,便感觉很有食欲,永齐县的糯米糕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甚至连散发出来的香气都令孟小雨印象深刻,她却摇摇头:“我还不饿,你和轻儿吃。”
她哪里是不饿,分明是不舍得吃。
宁俊诚低低一笑:“我家有个傻闺女,老婆竟是更傻的。”
听他这么说,孟小雨脸一红,悄悄瞪了他一眼。
宁俊诚将米糕朝孟小雨面前递的更近了一些:“快吃,咱们一人吃一块,每一块都很大呢。”
孟小雨这才拿起一块糯米糕。
宁轻虽然很饿,这糯米糕又十分诱人,却并没有狼吞虎咽,只是小口的慢慢品尝,像是品尝山珍海味般,口中嘟囔:“真好吃啊,等我们挣了大钱,以后想吃多少糯米糕都行。”
一家三口笑得开心,孟小雨原本心中的担忧也被驱散了不少。
无论是曾经的宁轻还是现在的她,都极喜欢吃糯米糕,这还是她来到这儿第一次吃呢。
记得以前家里的阿姨经常会做糯米糕,说是她老家的特产,各种口味的都有,什么芝麻的,桂花的,各式各样。
想到此,宁轻倒是有些想念养父宁振同了,从小的时候开始,爸爸总会陪她一起吃早餐,爸爸和她一样,也喜欢吃糯米糕,后来爸爸的公司越做越大,他也越来越忙,加上后来宁轻上了离家较远的大学,她和爸爸相处的时光亦是越来越短暂,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唉,往事不堪回首。
吃完糯米糕,三人步行朝孟家走去。
孟家村离车站不算远,但是,这里也没有公交车,走起来便慢了许多,一家三口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孟家。
宁轻暗暗感叹,这个年代走亲戚着实不容易,尤其像这种跨县城的,没有自行车全靠两条腿,幸好他们在车站吃了糯米糕才走,否则,她可能会饿到吐。
孟家村看起来就比长鸣村富足些,一排排的红色的砖瓦房,坐落的非常整齐,几乎家家都有一个红砖大院子。
长鸣村的房子矮小的可怜,大都是用石头加泥土垒建起来的,屋顶也不是瓦,而是草,每每大风大雨,几乎家家的屋子都会漏雨,哪怕有院子,也都是碎石堆砌的。
宁轻想到一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宁俊诚伸手敲了敲院子门。
很快,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便听到里面的女人一边走一边尖声叫道:“谁呀?”
话音落下,门就被来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中年女人的胖圆脸,她的目光在门外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轻视和讥讽。
“嫂......”孟小雨靠前一步,正准备打招呼,却被胖女人冷漠打断。
“哪来的臭要饭?赶紧滚,滚!”胖女人一脸不耐烦,像是害怕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一般,一个劲地挥手撵人。
胖女人的一番话,令孟小雨涨红了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宁俊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他们真如胖女人所说,就是来要饭的,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吧?
宁轻恍然大悟,看来她是猜对了,自家和外婆家果然不对付,要不然不会多年不走动的,这个胖女人又是谁啊,这态度这素质可真是渣到了极致,令人作呕的很。
孟小雨似乎酝酿了许久:“嫂子,是我!”
胖女人一愣,眼神依旧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