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此现下,却整得跟个春寒料峭似的,冷嗖嗖地透着凉意。
四人环桌而坐,只留一人立在树前,全由那醒着的坐在桌边的三人打量。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啊,”月老两手一摊,“你说这线好好的,怎么就裂开了呢?难不成是天干物燥……”
一根红线本是由两股细线合成的。
而朱砂的姻缘线,哦,也就是南寻神君的那条,就是因为这样,散了开来,裂成的两条。
又再加上朱砂自己的那条,所以才成了三条。
“不过也没事儿,等我回了千红秘境时,将它修复了便可。”
所以,你们能不能别再这么的看我,就……怪吓人的。
这样被人盯着,总感觉自己像是块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司命食指与中指合并,夹起了片落在熟睡中的某人肩头上的树叶子,“月老前辈,恕晚辈这口直心快的性子。就是,我觉着你说得这话不是很靠谱。
那朱砂仙子在你还未修复姻缘线之前,就不会遇着什么麻烦么?例如……桃花劫之类的。”
月老:“……”我劝您善良。
别把人的退路都给堵死了好么?
他怎么适才会认为这小子就是个好的呢?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啊,啊这……这可能性,貌似不大罢,”他自己说的都不是很有底气,“我一回去就将这修复好,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天道一般都不会趁此而入……”
月老的说话声愈来愈小,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一个下凡历劫的仙子,运气能有多好。
按照天道的那德行,它还不得趁此机会,多设些劫难于人才怪。
他怎么这么衰样,刚才被近古神拎着吓了一通,现在又在古沉那里,又吓了一回。
这从往至今,怕是就他这一任的月老最是可怜了。
只被人欺。
像以往的那几任,别人都是赶趟儿的讨好,有谁是像他混得这般的糟糕。
月老顿时手握着裂开的红线,蹲地哭得泣不成声。
“我说月老,你,你也别哭了,都这一把年纪了,这老泪纵横的模样,要是被人瞧见了,多有失面子。”
幽珏起身去扶人,这哭得可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谁知月老却忽然抹了把眼泪,大声控诉道:“我这哭的是泪么?我这哭的分明是心酸!”
闻言,古沉再也坐不住了,设身处地地想想,要是自己也被一个两个的人这般欺负,定是有许多委屈的。
“我说,老家伙……咱莫哭,莫哭啊……”古沉也有些着急了,围着人转了又转,“月老,你快拾辍拾辍自个儿,早些回去将此事弥补好了,就什么事儿也没了。”
“其实……这也算是顺着天道去了,我这木册子上已写出了,朱砂仙子命中已有这一劫。”
在那一片的混乱之中,司命的冷静沉声便显得格外突兀。只见他悠悠然地手持册子,将那一行字抛向月老面前,安慰道:“月老前辈,您也不必因此太过自责。
这说不定就是天干物燥,它自个儿就裂开了呢。您呐,就先听古沉前辈的话,且先将那线恢复原样了就好。”
“司命……呜呜呜……”月老声音哽咽,果然,他没看错,“谢谢你……”
这司命小子就是个好的,是个好人。
月老收拾了下心情,捧着那条残破的红线,捏了个诀儿,闪开了。
“司命……”幽珏和古沉满眼皆是崇拜,“你也太厉害了些罢。”
“咳,应该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他翻阅着木册子,沉着声。
眼不斜视地盯着‘桃花劫’那三字。
难怪会有这一劫,只是不知道朱砂仙子能不能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