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人写了什么诗?”裴炎笑眯眯的说道。
自从听说此人姓卢,裴范先的大嘴巴就没有合上过,不会这么巧吧!
“阿叔,此人写的,大概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神了!”
“你怎么知道?”裴炎眨巴眨巴眼睛,震惊的看着他,这小子,消息竟然这样灵通吗!
咣叽一声,裴范先的小心脏沉了一下,没错了,裴炎真的要把这个可怜人给拉进坑里了。
作为初唐四杰的卢照邻,最为知名的诗句,便是这一句,流传千年,甚至还化作了成语,成为了汉语体系的一个元素。
按照历史记载,咸亨年间的卢照邻,确实已经辞官隐居山林,据传说,一直以来,老卢的身子骨都不太好。
大约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身染风疾,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最严重的时候,连手都开始挛缩,根本无法自理,更不能书写他醉心的诗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历史上的卢照邻选择了自杀,他实在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了。
“阿叔忘了,我这里可是西市,长安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这句诗早就已经传得街知巷闻了。”
说的也是啊!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裴炎暗笑。
“圣人已经发话了,要给卢照邻加官进爵,你说说,阿叔我是不是做了件大好事?”
“你阿叔我实在是太善良了!”裴炎眉开眼笑,完全发自肺腑,自觉给朝廷又物色了一个人才。
裴范先心里咯噔咯噔又咯噔,老裴啊,你这是害人呐!
“阿叔,据我所知,这位卢照邻,一直身体不佳,在山中隐居,这样的人,能不能让他出山还不一定吧。”
这可不是一句虚言,在大唐,这种一心隐居,不愿意为朝廷效力的人还是很多的。
再加上老卢的那副身子骨,拖着他出来做官,绝对是折磨。
裴范先好心提醒,裴炎却全当成了耳旁风。
“好侄儿,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
“阿叔入仕这些年,就从来也没见过一个不想做官的读书人,隐居山林不过是不得志的托词。”
“一旦有机会接受朝廷的征召,必会速速捐弃山林,奔到京城来的!”裴炎十分笃定。
恍惚之间,裴范先的眼前出现了仰天大笑的李白,说不出话来了。裴炎的身边,全都是和他一样的官迷,要不是一心做官,也站不到朝堂上啊!
“阿叔,据我所知,这个卢照邻身子很不好,是个病秧子,年纪也一大把了。”
“圣人若是当真有意擢升此人,千万不要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想必以他的身体,也难堪大任。”
裴炎拧眉看他,这孩子的表情怎的如此怪异,莫不是他知道什么隐情?
“范先,卢照邻此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裴炎是个官迷,最关心的无外乎是自己的利益,卢照邻这人若是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黑历史,那可就糟了。
裴范先看出了他的用意,立刻顺着杆子爬上去。
“阿叔,我刚才一直没好意思说,确实如此啊!”
真有问题?
这可太悬了!
等待范先开口的瞬间,老裴的小心脏跳的飞快,都说打虎亲兄弟,这次老裴也算是有了真实体验。
别看平时叔啊,侄儿啊喊得亲亲热热,其实裴炎从来没有把裴范先看成是自己人,只把他当成是幸运大腿,不时抱一下。
而这一次,他才明白了这好侄儿真是个白捡的万事通。这一次要是没有他仗义执言,他老裴说不定又要折在这里了!
裴范先呷了口茶,没有着急开口,看着裴炎急不可待的样子,心中不屑。
要不是为了卢照邻,他才不会提醒他哩。
“阿叔有所不知,卢照邻的诗词在长安城里也早就有名气,可坊间对他这个人却颇有微词。”
“怎么说?”
“他这个人吧,做人没问题,就是性情有些过于直率。”
“直率?”裴炎面露疑惑:“直率怎么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
“诗写的好的人,多少都有些直爽性子。”裴炎很是不以为然,范先顿了顿又道:“更确切的说,应该叫骨鲠。”
裴炎恍然大悟:“这孩子,你早这样说,阿叔不就明白了?”
骨鲠之人,在朝堂上那是绝对混不下去的,一个闹不好,还会惹事,裴炎暗自记下这件事,看来,如何安排卢照邻,确实是个棘手的事了。
裴炎走后,裴二从后院晃了出来。
埋怨道:“范先,你怎么能阻拦卢照邻的升官之路呢?”
在升官发财这方面,裴二和裴炎的想法是一样的,苦学多年的人,有哪个是不想在仕途上有所进益的。
就是有,那也是因为仕途不顺,灰心丧志而已,绝对不是主动为之。
范先斜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我早就听说卢照邻得了风痹之症,半边身子都不灵便,找他出来做官,纯粹是让他受罪而已。”
“我看,朝廷就是出面征召,他也不一定会出山。”
裴二不服气:“他要真是病的厉害,不愿出来做官,那也是他的事,你又为何凭空插一脚。”
“你就不怕搅合了别人的好事?”
这个人今天废话还真多,范先轻笑道:“我听说,博,很多都是前朝的孤本,珍贵的很呐。”
“刚才我开店的时候就看见,店门口都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