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慌了神,撒开脚丫子拼命朝前跑去。
跑了没多远,一阵寒光闪过,直刺得王香草胆破心惊。
随即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雷声如鼓,好像从天边滚来,一直滚到了头顶上空。
“咔嚓!”一声炸响,整个人都快被震傻了。
雷声未停,瓢泼大雨急骤而下,没头没脸把人罩在了里面。
王香草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从后面疾驰驶来,不停地按着喇叭。
王香草转过身,擦一把眼睛,透过急骤的雨丝看过去。
顿时激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那竟然是高明堂的小轿车!
车停到了路旁,高明堂推开车门,朝着外面大声站喊着:“快点……快点,快上车!”
王香草顾不上已经被雨水浇透了的衣服,一头栽倒在了车座上,紧闭起眼睛,瑟瑟抖成了一团。
高明堂脱下衬衣,回过身,搭在了王香草的身上。
然后,调整一下姿势,一脚油门朝前驶去。
车径直开到了高明堂家的院子里的树荫下。
停稳后,高明堂对着王香草说:“赶紧下车吧。”
王香草有气无力地说:“你给我拿一把伞。”
“拿伞干嘛?”
“我得回家呀。”
高明堂气呼呼地说:“你傻呀,这么大的雨,还有那一道道要命的雷电,你不怕死啊!”
“可,让你老婆看到了,还不是一样找死吗?”
“看啥看,她走了就没回来,还不知道钻那个洞里去了呢。”
王香草一愣,盯着高明堂看了一会儿,问:“她娘家人没把她送回来?”
“送她娘个狗头!”高明堂骂一句,接着说,“自打跟我吵架之后,压根儿就没回去过。”
“不会的,人家肯定是在骗你。”
“不是她娘家人说的,是我店里的一个伙计告诉人的,他们是同一个村子的。”
“那你也咋不去找呢?”
“找个屁!走了正好,那个鳖熊娘们,我都快被她给折磨死了,巴不得她滚得远远的!”
“不去找咋行?万一……万一……”
“你是担心她会出啥意外吧?”高明堂不屑一笑,说,“没事的,她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才不会想不开呢。”
“你咋知道她不会想不开?”
“我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小尾巴朝哪儿翘我一清二楚。实话跟你说吧,前几天我刚去银行查过她带在身上的信用卡,一直在消费,你想,人死了咋能花钱吗?”
王香草叹一口气,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日子终归还得过的。
“还有法过吗?我已经去派出所报案了,说她失踪了,就过了分居期就跟她离婚。”
“都这个年龄了,将就着过吧。”
高明堂眼睛一瞪,说,“你又不是没领教过她的厉害,再过下去,迟早得把我折磨死!”
王香草说也不能全怪她人家,你身上毛病也不少。
看来高明堂是铁了心想离婚了,意思是随她去了,等法定时限一到,就让她一无所有。
他怀疑老婆杜春娟并不是因为跟自己吵架才走的,而是有了相好的人,偷偷摸摸找那个人去了。
王香草怀疑他这一说法,看上去杜春娟并不是那种“坏”女人,从来也没听见她有花花绿绿的事儿。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谁知道她背地里干了些啥?再说了,人是会变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到这儿,高明堂下了车。
他帮着王香草打开车门,说,“赶紧进屋吧,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会冻出毛病来的。”
王香草活动了一下身子,湿漉漉的衣服紧裹着,冰凉刺骨。
她没擦身下车,跟在高明堂身后进了屋。
雨越下越大,看上去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雷声不再像之前那么尖利,变得低沉起来,轰隆隆一阵接着一阵,好像一盘巨大的石磨在天地间不停碾动着。
王香草说:“这雨来的也太邪道了,好好的天,转眼间就雷雨交加的,一定是老天爷在发威,惩治恶鬼了。”
高明堂稍加琢磨,返身走出去,把院门关了。
王香草进屋后,满屋子转悠着。
看上去心里还是不踏实,怀疑高明堂老婆就呆在某一个角落里似的。
高明堂进了屋,说别找了,她不会回来的,赶紧把衣服换下来,穿着湿衣服会冻出毛病的。
王香草问一句:“你家里哪我换的衣服?”
高明堂走进了西屋,翻箱倒柜找了一阵子,然后抱出几件衣服,递给了王香草。
王香草没接,说她的衣服我不穿。
“这些都是新的,她没穿过。”
“算了……算了,杜春娟回来后会看出来啥的,还是等雨停了后回家换自己的吧。”
“我说过,她不会回来的,你这人,咋这么拧呢?”
王香草想了想,说衣服我就不穿了,干脆,你给我找一床新被单吧。
高明堂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衣服放了回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床新被单,说你去我房间吧,先把身子擦干净了,上床躺着,我用洗衣机帮你把衣服甩干净了。
王香草心头竟然暖暖灵动了一下,接过被单,轻声问他:“哪一个是你的房间?”
高明堂指了指东边的房间,说:“就那一间。”
“你们不在一起了?”
“是啊,各睡各的,好几年了。”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