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转动眼珠想了想,说:“那就数二愣子家的娘们了。”
“这可是你说的呀,不是从我嘴里传出了的。”高明堂手狡诈地笑着,说,“就是她,出门时我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呢?”
“等那个女人走远了,我就从草垛后面蹿了出来,先把黄方存那小子吓唬了一顿。”
“你咋吓唬他了?”
“我说他这样已经构成了犯罪,要报案,让派出所的人来抓他。他一开始还嘴硬,反问我又没干嘛,抓他干啥。我说你干了啥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要是再狡辩,我就不客气了。你猜他咋说?”
“咋说?”
“他说那个女人身上有赖疮,她男人不在家,要我帮着上点药水,你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能不帮忙吗?我说胡说八道,你做了啥心理最清楚,你那是犯罪,是要判刑的。”
“这就把他给镇住了?”
“一开始还嘴硬,说没抓到现行就不作数,我说现在法律法规有了新规定,不管抓没抓到现行,只要有了事实,那就是犯罪,还告诉他,现在的留守女人不能乱动的,就跟当年保护军婚一样,一旦侵犯了,那就罪加一等。”
“你倒是会唬人。”
“黄方存脑袋耷拉下来,叽叽咕咕地说这有啥呀,人家害病了,我帮她处理一下怕啥?”
“我说你再嘴硬,我就真打派出所的电话了。还说,不但要报警,还要告诉他老婆。一听告诉他老婆,黄方存就来了火气,通红着脸骂开了,说那个烂女人早就跟野男人跑了。”
王香草插话问:“跟人跑了?跟谁跑了?”
高明堂诡秘地说:“我说过,这事与你们家有关。”
王香草一听,心里面就痒,好像是有虫子在爬,就问道:“咋会与我们家有关呢?又在糊弄我。”
高明堂说:“不糊弄你,谁糊弄你是畜生。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不要传出去,任何人都不要说。”
王香草瞪大眼睛,问道:“有那么严重吗?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
高明堂说:“一点都不玄乎,黄方存吓得要死要活的,我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的。”
“是不是李木头弄走了黄方存家的女人?”
“不是他弄走的,但与他有关。”
“你痛痛快快的好不好,闷死个人了。”
“那好,是李木头的一个傻侄子给带走了。”
王香草心头一震,几个一声:“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
“你早就知道了?”
王香草摇摇头,说:“李木头那个侄子突然就不见了,我就觉着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
高明堂说:“我倒是不知道李木头还有个侄子。”
王香草说:“是他老家亲哥家的孩子,带过来时疯疯癫癫的,后来却莫名其妙的精神起来了,这一阵子就不见了。”
高明堂说:“他侄子一定花痴,那种病只要有了女人跟他好,慢慢好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王香草惊得瞪大了眼睛,说,“还有这种病呀,俺还是头回听说呢。”
高明堂说:“领走就领走了,跟黄方存那个怪物在一起,折磨不死,也恶心死了。”
王香草喃喃地说:“这会子我懂了,看来李木头这个老杂碎真的不简单呢,鬼把戏多着呢。”
“不就是耍手腕给他侄子弄了媳妇嘛,还是个有家有室的,有啥不简单的?”
王香草沉闷了半天,突然说:“看来,他在桃林峪也待不了几天了。”
高明堂问:“你是说他要回亲爹那边去?”
王香草轻声答应着。
高明堂说:“他那种烂人早些离开也好,一辈子不着调,把个好好的村子搅合得鸡犬不宁的,早就该给轰出去了。”
王香草不再说话,傻傻地呆在那儿。
她心里突然冷森森起来,满脑子都是奶奶坟墓被掘那事儿。
看来那事儿也与李木头有关,也许就是他干的。
这时候奶奶的尸骨怕是已经不在李家的坟地里了,而是被带到了李木头的老家,跟她的第一个男人合葬到了一起。
想到这些,王香草战栗不止,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高明堂喝几口说,安慰她说别想了,那事儿与咱无关,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王香草抬起头来,望着高明堂,眼神空空蒙蒙,问道:“明堂,你说的是真事吗?”
高明堂点点头,说:“这还假得了。”
“那你是咋知道的?”
“我亲眼所见。”
“你在哪儿看见的?”
“镇上的车站呀,那天早上我去接一个女搓澡工,打眼就看见他们了,正躲在候车室的角落里等车呢。”
“你咋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高明堂说他们走他们的,与你有啥关系?吃饱了撑得!
王香草说有关系,关系大着呢。
“有啥关系?你说给我听听。”
王香草缄口不语,她觉得那是自家的**,不想透露给一个外人,特别是像高明堂这样一个油头滑脑的混世魔王。
“说不出个道道来吧?那就别想了,赶紧睡觉吧。”高明堂说着,抄起王香草就往床上抱。
尽管王香草心里很乱,但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冷静,甚至是一满脸漠然,任由高明堂去了。
她就像睡过去一样,双眼紧闭,气喘悠然。
高明堂似乎也没了情趣,稍微意思了一下,就退了下来,迷糊了过去。
王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