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姐,又要麻烦你了。”李慕歆淡淡地笑了笑,却感觉到彩姐对自己的惧怕,愈来愈烈,而这次,彩姐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笑容有些僵住,疑惑地问道,“彩姐,你……怎么了?”
头微微低下,水眸探向彩姐畏缩的脸。经李慕歆这么一问,彩姐更加支支吾吾,“我……我先出去了。”
彩姐放下盘子,匆匆离开,从进来到出去短短的几分钟,甚至连正眼都不敢投向李慕歆。
咦?这个彩姐好奇怪,为什么她每次和我说话,都好像很怕我似的,难不成我还能把她吃了?
撇了撇嘴,心想着或许是有钱人家,对佣人的规矩比较多吧。
李慕歆低下头,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晚餐,连日来由于身体不适,都没有好好进食,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她快速执起筷子,夹了些菜,和着饭吃起来。
吃饱饭后,她感觉瘦弱的身子终于有了点气力,见彩姐迟迟都没有过来收拾餐碟,趁着自己身体稍稍有些起色,便下床,将碗筷放在盘子上,披了件衣服,走出了客房。
然而,在李慕歆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差点惊得将手里的盘子滑落地上。
一条长长幽深的走廊,一直通向空旷宽敞的大厅。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悬挂于足有数米高的大厅顶部,眸光扫向西周,无不是高贵典雅的欧式装潢,虽然入夜的别墅,只是点了两盏壁灯,却仍透着一丝丝荧荧的弱光,淡淡地映照出它原有的样貌。
站立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李慕歆感觉到这栋别墅大得可怕,虽然奢华,却暗得没有生气,凉得没有温度,阴柔的月光洒入,有一种静谧的诡谲,暗暗燃烧。
环视这栋足有上千平米的独立别墅,只住着韩世霖和从小在韩家服侍他长大的彩姐两个人。
李慕歆摇摇头。
浪费,真是浪费……
不禁感叹这些有钱人,明明是单身,还非要买一栋那么大的别墅,难道不孤寂吗?
突然想到自己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她感觉到那儿虽小,却充满着温暖。
“李小姐,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你看彩姐我,又没把李小姐照顾好,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这……”彩姐放下手中的衣物,一把取过李慕歆手里的托盘,满脸的自责和内疚。
“彩姐,你真的不必这样,我身体好多了,所以想出来走动走动。对了,我想问下韩先生在哪儿?”
彩姐低着头,昏暗的灯光柔柔地洒在李慕歆秀美的脸上,一双晶莹的双眸里,浮动着秋波。然而在彩姐的眼中,即便她的笑容再亲切,再柔美,都无法覆盖彩姐印在心里头的那张脸。
妖艳,妩媚,却骄横,霸道,甚至从来都不讲理,对佣人严苛至极!
佣人们见了她,一个个都吓跑了。唯有彩姐,由于服侍了二少爷那么久,才一直忍着她的专横无理,忍气吞声地留了下来。
“怎么了彩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眨了眨水眸,不解。
“哦,哦……二少爷他在泳池呢,我正要替他送毛巾呢。”彩姐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不如我替你送吧,反正我找韩先生有事。”纤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李慕歆有礼貌地问道,“彩姐,游泳池在哪?”
彩姐怔怔地望着李慕歆那张温和的脸。
这……这不是错觉吧?
“在……在那儿……”结结巴巴地回答,彩姐稍稍转身,朝着透明落地玻璃窗外的某处指了指。
李慕歆淡淡一笑,便转身捧着毛巾,朝彩姐所指的地方走去。
而彩姐,依旧端着餐盘,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她愈来愈怀疑,那位李小姐,真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