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衡在外等了许久,等到二嫂从长青屋里出来后,他才显了身,往长青屋门口走去。
明明已经等了许久,要和她见一面说会话,可到了门口却犹豫了起来,不过,犹豫也只是一瞬间,他深吸了口气,目光微暗,伸手叩响了门。
这一天都没有消停过,长青知道,估计又是谁来请示她什么东西,也没问是谁,便说了“进”。
门被缓缓打开,却没有被关上,他的脚步声太熟悉了,几乎是条件性反射的,她便知道是他来了,而后,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面目清冷,没什么变化,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长青说不上来。
实际上,两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这般安静的单独相处了。
今天,他却来了。
长青习惯性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说:“小叔怎么过来了。”
她的笑还是和以前一样,明媚阳光,又带着一点点魅惑,可今天又好像多了一丝清冷。
“过来看看你。”
长青又笑了,这一回,笑出了声,说:“是啊,再不来看看我,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长衡微微蹙眉:“你只是嫁人了,又不是离开京城了,往后,怎么会没有再见的时候。”
长青看着他,淡淡的说了句:“不想见到的人,自然是再难见到了,不是吗?”
长衡沉默了,半晌才说:“你不想见到我?”
“呵……难道不是小叔一直躲着我吗?以后就不用躲了,等我嫁人了,就没有机会总是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心烦了。”
“阿青……”
“小叔又想说教了?”
她反应很快,快到来不及给长衡反应,他微怔,看着她,看的长青移开目光,才沙哑的开了口,说:“我以为,你今天会很开心。”
所以才敢来看看你。
长青嗤笑一声,声音寡淡,讽味十足:“我当然开心了,不日我便要嫁给亲王殿下了,等我做了亲王妃,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这是多少姑娘的愿望啊,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知道她这是在说反话,长衡心里也闷着不好受,他思量再三,忍不住问:“你怨我?”
这三个字像是多么不可置信,又难以接受一般,突然一下子就问到了她的心坎儿里,长青亦难以忍受,眼眶都被气红了,她说:“小叔什么时候喜欢问这些不知趣的话了,我能怨你什么呢?好似,我若是怨你,也怨得十分没道理,不是吗?”
她的每句话都像是带着刺一样,让长衡不知道如何再继续下去,他原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长青便是吃准了他这一点,并故意拿话激他,可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的脾气早就被磨没了,此刻面对浑身是刺的长青,也是好脾气的泄了口气,包容的,又带着几分宠溺,就像从前一样,看着她说:“阿青生气了,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高兴点呢?”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的反应让长青久久无话可说,心里也是憋闷的厉害。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有些话题是永远都不能开启的禁忌,长青心里再恼怒,在羞愤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十分不愿面对长衡。
她闭了闭眼,想把这一段“无理取闹”的对话掐掉,原本也是她先开始阴阳怪气,不肯好好同他说话的,他能包容至此,已经不易。
“小叔是来祝贺我的新婚吗?若是,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再开口时她明显柔和了许多,这一转变也叫长衡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长青的眼睛,闻言许久后,才拿出一样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定睛一看,是一对狼牙。
长青愣了一下,将那对串好的狼牙拿在手里,迟疑了一下,看着长衡,问:“你猎来的?”
长衡点了点头,道:“它不长眼,撞到我手上了,本想放它一条生路,可是狼最是记仇,我若当下不将它解决了,恐怕没等我走出那片山林,就要被它的同类围攻。”
最是记仇……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长青会想,这四个字是不是也是在含沙射影说她呢?毕竟这些日子她的态度着实称不上好。
她嘟囔了句什么,却没说出来,只看着手上白森森,尖利的狼牙,有些稀奇。
她并没有收集这些东西的癖好,可这些东西也终究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市面上卖的,要么是用其他东西制成的,这种凶性东西,能猎到也是不容易。
捏在手里,除了有些尖利,却并不会划伤到自己,大概是经过他的手打磨过的。
送姑娘胭脂水粉,金钗玉环是常见,可送狼牙却很少见,不过长衡知道,像这种稀奇东西,长青一定会喜欢。
他说:“已经打磨干净了,这便是带在身上也不会有问题,但到底是尖利的东西,最好是用香包包起来,寻常磕着碰着也不会弄伤自己。”
长青点点头,问他:“这狼牙很大,狼呢?”
长衡:“是头公狼,体格也大,轻易不好拿下,那狼警惕性也高,放倒它也费了一番力气。”
长青想到过去,也曾和他一起遇到过狼,只是和寻常人遇到狼不一样,当时……
他们一起去到一个村落,却得知在那里农家的一个少女被山上的土匪抓了去,两人便依着村民给的路线追赶过去。
哪里知道那个村民给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