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生病,是容仪想都想不到的事。
从小傅贵在容仪心中就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就是一片天,他从未喊过累,从未垮下肩膀驼下背,就好像不会累一样。
生病于傅贵来说是什么?
容仪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他高烧还在背着自己逗自己乐,他从不把一点小病放在心上,但若是容仪发个热,他绝对是最急的那一个。
能让苏萍过来告诉容仪他病了,又会是怎样的病呢?
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容仪一回去就去书房找姜舜骁,想请个假回家。
哪知姜舜骁一口回绝,容仪有些着急:“若不是什么大病,奴婢的娘是绝对不会来找奴婢的,奴婢只是回去看一眼,确认爹爹没大事就回来。”
姜舜骁蹙着眉头,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心里发紧,道:“你自己身子都没恢复好,还想回去?添乱吗?”
容仪蹙起眉头,往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张开手臂转了一圈,道:“奴婢真的没事了,茯苓姐今天还说奴婢喝的药都起效了。”
“不行!”
“爷……”
“你不必说了,这事爷不同意,你好生回去休养,等好全了,再回去。”
容仪放下手臂,沉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奴婢的爹虽非亲爹,但在奴婢眼里,他就是生养奴婢的亲父,奴婢身子难受不要紧,可若爹爹哪里不舒服,确实天大的要紧事。”
姜舜骁看着她,眼神变了变,最终还是低下头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你爹哪儿,爷会派人去探望,就让小乘去。”
容仪眉头稍有松动,心里却还是不能平静,她是想自己回去,爹爹生病了若自己不能跟在他身边端药尽孝,也就枉费这些年他对自己的疼爱了。
姜舜骁冷硬道:“这事就这么办,你有什么话让小乘带给你爹,回去吧。”
容仪晓得姜舜骁是个什么脾气,说定了的事不松口就绝对不会松口,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福身下去,去找小乘。
此时天色不晚,容仪将话都告诉小乘后,小乘早早的就去了。
……
去了才知,傅贵得的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里的病。
小乘没见过傅贵以前的样子,但看他现在的模样,也觉得太憔悴了些,为人有礼,眉头却是紧锁着。
小乘将容仪的话原样转述,只见傅贵得眼睛立马红了。
原话是这样的——
“爹爹,女儿不孝,当初去浔州走的匆忙,没能好好陪陪您,如今回来了,因别的缘故也不能回来看您一眼,不知您病的如何?哪里难受?家里银钱可够用?爹爹别节省,身子若不舒服就买些补品,这些年您为了我和哥哥,钱都存着不用,着实亏待了自己,爹爹,等女儿这边忙完了以后就回来看您,您万要照顾好自己。”
傅贵捏着鼻子,冲的眼泪含眶,只低声喃喃道:“女儿好啊……养个女儿好。”
复又看着小乘,道:“多谢小乘壮士带话,也请小乘壮士回去以后告诉容仪,我没事,只是想她,让她好好做事,安心做事,别担心我,等她手上的事都忙完了再回来,若能住几天,爹爹就再高兴不过了。”
小乘确然是带话的,当下说完就往回走,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穿着得体的姑姑,那人拦住他,同他说了些话,小乘听的眉头紧蹙,那梅姓姑姑说完后,叹了口气,打量着小乘,问:“你可是表少爷手下的人?”
小乘点了点头,梅姑姑眼神稍深,亦颔首,道:“从那边直走就能出去了,我就不送了。”
小乘这才告了辞。
……
回到王府后,又将傅贵得原话带给容仪,并说道:“令尊并无大碍,只是想姑娘你了。”
容仪蹙起眉头看着他,不确信的问:“真没什么大事?”
小乘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据我所知,好像是你的哥哥要成亲了,可成亲的对象令尊不太能接受,所以……”
容仪微怔,没再问下去。
这等家中私事,爹爹无论如何也不会细细告诉他,问也问不出来。
只是,傅合忠要成亲了?
这着实让容仪没想到,他不是一直对自己有那种想法吗?自己不在的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傅合忠怎么会突然要成亲了?
还有……若是成亲也是好事,爹爹为何不同意?
……
给容仪传完话后,小乘马不停蹄的去到书房给姜舜骁回话,只是回话内容和同容仪说的不太一样。
小乘说道:“属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容仪姑娘的父亲病重的模样,只是眉宇之间的愁思过胜,后来属下准备离开时,碰到了一位姑姑,姓梅,好像很疼爱容仪姑娘,她同属下说了件较隐秘的事。”
顿了一下,继续道:“据说容仪姑娘的父亲生病,不仅是因为容仪姑娘的哥哥娶妻,重要的在于容仪姑娘未来的嫂子,听说是个寡妇,身边还带了个小孩。”
姜舜骁微微挑眉:“傅总管不愿儿子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小乘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听说真正让容仪姑娘的父亲发怒的原因是那个寡妇,很像容仪姑娘!”
闻言,姜舜骁拿茶杯的动作一僵,咻的看向小乘,眼里藏了把尖刀,挑破了他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小乘被看的一激灵,缩了缩脖子,道:“属下也是听那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