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听到这句话,容仪和翠生呆愣的看着对方,容仪迟疑了一下,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就见远处一道身影怒气冲冲的出了府,身后紧跟着一位妇人,那应该是林老爷和林夫人,紧接着林准跟了出来,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挺拔的背影有些塌,他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屋里。
离得有些远,容仪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他的身影上看到了一丝寂寥,他原本也是个安静的男人,可以前的安静只是他这个人,现在他身上的安静,却让人伤感。
容仪回到床边坐下,轻叹了一口气,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翠生微微抬起身子,神情亦忧伤:“我听说当初他为了明月姑娘不惜和家里人决裂,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容仪想起之前爷跟她说过,死的那个人并不是明月,只是不知会是谁,她没弄清楚的事也不敢乱说于翠生听,亦长吁短叹。
……
走之前,容仪去看了林准,看着他坐在门口喝闷酒,眼睛执着的看着那扇再也不会打开的门时,容仪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她知道,那扇门离住着他心爱的人,而他心爱的那个人早就远去,不知身在何方,会不会同他一样迫受煎熬。
容仪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无神的双眼,蹲在他身边,轻声道:“她会回来的。”
出现在梦里的那道轻柔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林准看向容仪,明明脑子很清醒,他还没有喝醉,可眼里看到的那个人却变成了她,林准的心揪疼起来,眼眶忽然红了,他道:“你是不是怨我了?所以躲着不肯见我?”
容仪一愣,怔怔的看着他,刚想解释什么,忽然就被他拉过去抱住,她本是蹲着,可被他拉过去,整个人都扑到了他怀里,他的双臂很用力,又很小心,把容仪捁的发疼,又让她心生怜惜,不忍推开此时这个脆弱的男人。
虽然……这样是不对的。
此时,阿满就要上来,管家怕他会打爷,连忙拦住了她,表示自己会劝爷,安抚了阿满,他走上来,满脸焦虑,道:“爷啊!这位是大将军的傅娘子,不是少夫人!”
您思念少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您抱着大将军的娘子,这我就不能理解了啊!颓废归颓废,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挨一顿毒打在床上躺上几个月,那可就划不来了!
林准却像是没听到,抱着她不撒手,滚烫的泪砸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哽咽道:“我们说好了过自己的日子,你怎么就不能留下来呢?你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过?”
容仪有些尴尬,听到他这些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想,他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人,所以一个流血不流泪的大男人才会哭成这样,本要推开他的手,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低着声音说道:“你要照顾好自己,等她回来,若你都垮了,谁能将她找回呢?”
“……”
“她还在等你……”
话音刚落,林准放开了她,打了个酒嗝,一滴泪从眼眶滑落,他怔怔的看着容仪,忽然推开了她,抱起一旁的酒壶又喝了起来,这一回,他的眼神很清醒,声音也清冷,说道:“抱歉,方才林某失态了。”
阿满连忙上前扶起容仪,不满的看了眼林准,刚要发作,容仪拦下了她,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看向闷声喝酒的林准,并没有因为他失礼的行为而感到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他让人可怜,世上少有男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肝肠寸断,他对明月的感情,让容仪动容。
“失态是小事,若从此以后你便打算就这样颓废下去,那才是大事,我想不会有人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尤其是明月姑娘,若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想必会很失望。”
林准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心口苦涩,只闷一口酒缓解伤口的疼痛。
他是姜舜骁手下嗯副将中最不爱喝酒的,可此时除了酒,他想不到更能麻痹自己的东西,可却怎么也喝不醉,大脑清醒的可怕。
哪怕知道死的那个人不是她,可当时“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明明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后来清洗身子时,她的脚腕上,没有那个胎记,他才发现,死的那个“她”,并非是明月。
可煎熬的是,他不知道现在的明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被他们抓走了,会遭受怎样的事?
七公子并非善徒,他对敌人的手段林准不是没听说过,他很难想象明月若是落入他的手里,会发生什么事。
若她被当成人质虐待,林准到希望她就死在那一晚……死在他身边,大不了往后余生他就行尸走肉的过,等着死亡的那一天和她重逢,而不是现在这样,时时刻刻担忧她的处境,自己也倍受煎熬。
……
见他酒不离手,容仪叹了一声,吩咐管家照看他,然后离开了。
回王府的路上,容仪掀开窗帘一角看着路上的行人,马车走的不算快,她听到路上行人的笑声,还有围着小狗打转的一群孩子,沉重的心情得到了释放,容仪叹了一声,刚要放下窗帘,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一个饰品店的门口。
那个人,是一个姓万的信使,爷去边关后,来往的家信就是他传的。
正巧这时马车前一群孩子跑过,车夫放慢了速度,容仪清晰的看到他手里的饰品,是一支漂亮的粉蝶银簪,还垂有流苏,看着像小姑娘会戴的簪子。
容仪微微勾唇,想来这位万来小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