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气四拂,吹澜着山亭的冈峦,这时一抹清峭的孤韧,犹如松柏长青的节挺,充满着遗世而独立般的高山仰止,只待苍华尽显,并也亘古永恒。
甘修雎深邃的眉梢一皱,面无波澜的脸上仍旧洒脱一笑,未曾动容分毫,此刻与北城中行的耗斗慢慢随着山顶的悠然自得,极尽自然与惬意,但实质却是两人也临近缸满溢出激荡翻覆来的沸腾之水,偏偏如此危及的关头,他体内潜伏的犀利剑气忽然沿着他的奇经八脉四处冲突,渐渐被孤亭内那道灌鼓如潮飞扬而起的强悍气劲占领了上风,未免腹背受敌,这位淡然处之的内室之主,微微一退,避过刚猛霸道的劲气锋芒,将跳脱如伏龙翻腾的剑气当做利器,伤人伤己的祭奠而出,顿时铿锵啸鸣,犀利尖锐的似神兵出鞘,震吟不断。
山亭还是很沉寂,只不过换来浩瀚渺茫的俗尘四人沾染巅顶的秋风萧意,稀薄如雾霭苍岚的道法自然,也显得无时无刻不在,又飘忽似蜉蝣,但它总在细微处察觉寰宇深邃的无尽妙喻,一草一木皆为奥理,一但融入某种规律,就胸藏万千丘壑,堪为破立的道,近妖却不迷惑,不为过也!
陆修晟点破甘修雎体内有道犀利四窜的剑气,似乎是在曝露故人的短板,但这万般变化世事难料的无常,促使人心也显得很微薄脆弱,直到北城中行被那道强悍无比的剑气所阻,竟然就止步于亭内的半尺之境,虽然甘修雎退了一步,但他明显的感觉对方是为了让那道铿鸣不已的剑气破体而出,所设下的陷阱,他非但不能趁势掠进,而且更要集中充沛的精力却应付猝不及防寒栗来的堪堪长吟。
“锵…”山亭的护栏被犀利匹沛的剑气搅断,留下劲风吹拂而过的粉齑印痕,看起来十分的锐利强劲。
甘修雎淡漠的嘴角噙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的血丝,这道剑气狂澜的伏祭而出,已经是第二次重创于他,本来他应该修身养性,含蓄谦和,但无奈这险恶的时局必须他雷霆出手,挽大厦于将倾。北城中行的猛烈如狂风暴雨,既使是身体无恙达全新的巅峰状态也无法轻易的就击败他,何况还有那隐匿在天地之间若有若无的道法自然,恰恰在微妙间无时无刻的不影响着,又威胁着,所以隐藏不住的燥烈省恶,在亭中那位来至北城府的先驱高人之强悍无比的压制之下,引发了潜伏的那道剑气,虽然他一只脚也快迈入宗师之境,但这几年所荒废的岁月让他动起武来,有些生疏与涵养,看来随着年岁的渐长,自己不在年少轻狂,那份锐气也就含蓄了不少。
“好犀利的剑气,莫非你与那位‘譬喻为白’的剑道宗师交过手,这道剑气能存留在你体内,而不复发,足见你也不凡…哈哈,痛快!”北城中行抵御住那道斑驳如花在孤寂的亭内留下肆掠痕迹的剑气,一阵赞叹的道,说罢豪迈的昂首挺胸,一副酣畅淋漓,无尽愉悦的爽快面孔,看来这位粗中有细,旷达英染的北城府中人,已经有所雄浑激昂的气概。
“那又如何!”甘修雎不值一哂,淡淡的吐出一句清峭如峻峰的话,随即厌烦,闷哼又道,“能逼迫我出手,你们也是煞费苦心,不过领军大人倒是值得甘某以身犯险,不惜一战。”
北城中行雄厚铸盾的气墙在其健硕的臂膀挥持之间,逐次抵挡那道犀利无匹的凌厉剑气,但支撑在甘修雎厚实蒲掌中的重拳,仍旧摧枯拉朽,不停骤歇的在兹扰,那怕对方避过堪堪危及的险要之处,却无法反戈一击,两人在进退之间,攻守兼备,虽然生死相搏,但又君子雅风,拼的不但是权力在握,更是名成的荣耀。
“甘修雎,如果你不是这般的智勇双绝,难以对付,凭你的卓越之风,定能为‘行某’知己,不过既然我北城府要覆灭于谁,也不是不能办到…”北城中行悍烈而狂悖,口中衔横强硬,吐出两个激扬遒劲的字,豪情万丈的道,“再来!”
凝聚在半空,惊若霹雳回旋的重拳,挟着刚猛无比,仿佛欲贯穿一切的劲道,普普通通,顺着抵触在狂风骤雨里仍旧屹立不倒的臂膀大气磅礴的开始曼延,竟然惊澜如潮,浑厚而绵延,这种功法本身就霸道犀利,而施展者也是当世雄浑勇武的高人,他的挟怒一击,可谓是雷霆万钧,不可阻挡。
“领军大人,果然深谙强者为尊的道理,甘某当然愿意奉陪到底!”甘修雎说的很笃定,他是见惯了江湖险恶的诡谲风波,所以北城中行的怒势,不过是恰恰开始的战局序幕,隐藏的敌人层出不穷,他也不想在耽搁于这里,名动宅内的生死存亡也迫在眉睫,他集积内室一系的人,就是为了吸引潜伏在周遭的敌人,来缓解外室的压力,如今他们都陷在名动宅的战局里,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些拖延住他脚步的敌人,既然不论是敌是友的道门宗师陆修晟如何设下玄妙天成的道法,来施道布场,北城中行的雷霆一击,必定要毫无保留的接下,且瞬间反击,一举瓦解据传府与北城府的联盟,他们虽然各自为政,但此刻的目的,却是覆灭他们括易一室,当下不在犹豫,全力施为。
“君当作磐石,然,不可转也!”亭外卷舒和风,观瞻着习习闲暇来的清明,空匆间,只见一位踏着山间的寥落,一身儒袍的清华,遍染俊雅而俗世红尘不沾的人,从云烟出岫般绝世飘然,恍惚如海市蜃楼的来到,他徐徐如梅霜傲立的高倨之态,居于崖顶而孤冷清淡的道,“…甘修雎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