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磅礴,皇昏庸在“嗤嗤”破风,十分凌厉的淬炼锋芒当中被堪堪挟制,雪手勤已经链剑齐施,不但长器深沉,更攻守兼备,而且毫无破绽,不但大气合度,每每收发之间,隐含犀利无比的寒栗之气,这剑式也臻至炉火纯青,稍稍触碰并奔腾狂啸,风雷之声不绝,仿佛欲吞噬、绞逆一切,披靡无匹。
雪手勤的功法名唤作“将倾一怒”,凝重铿锵,经历几年的沉淀,越发厚积薄发,时而雄厚,时而举重若轻,刚柔并济,将这两种技艺融会贯通,竟然无懈可击,这也是他唯一一次施展这种高明至极、堪至大成的绝世功法,加上“阔剑”的刚猛威重,顿时困住了倨傲孤韧的皇昏庸,让他一时三刻无法脱身出来。然而皇昏庸也是在苦苦寻找机会予以反击,奈何对方太过凌厉无匹,几番冲突都徒劳无功,虽然异变骤生,但幸有号称“箭中天骄”的韩铁燎带领他据传府的人马疯狂、剧烈的围攻括易一室残存的人,且双方激烈鏖战,死伤无数。
皇昏庸左突右支显得很狼狈,却仍旧守得密不透风,不落下乘。对方的剑式铿锵有力臻至大成,他也沉静应对,让凌空回旋的锋利在险要时刻,蓄意规避,而满地的尸体竟然无阻剑锋的锐利,酷烈的渐渐被势沉力猛的气劲所俘,慢慢的衍生一种力有不逮的颓废感觉。
纵横一系的人井然有序,颇为章法,遵循着军中的规律冲突而出,他们率先打开缺口,缓解了苦苦抵挡外室中人的一些压力,然后组织人手坚壁清野形成牢不可破的坚固堡垒,任凭据传府的人如何剧烈、繁复的攻击,都不能越雷池一步,俨然将他们阻隔在险峻重重的包围之外。
北知廓昂首阔步,龙行虎步,来到北静荒厄的身前,单膝伏跪,下拜而道:“属下来迟,先生受累了!”他这一声浓厚而酷烈,顿时散发出一股刚烈而勇武的雄魂气魄。
北静荒厄冷峻的目光,此刻迷离而恍惚,与他往昔神采奕奕的飞扬之态,判若两人,于靳捂着干透薄衫的伤口,殇楚凄厉,孤零零的站立在其身畔,苦涩的嘴角噙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淡淡的道:“先生…近乎油尽灯枯,若不是你们及时前来,恐怕也万劫不复。”
“嗯,”北知廓凝重眉头,往凄惨冷冽的于靳脸上,瞟得一眼,有些沧桑动容,名动宅的艰难早在府中燃起战火的那一刻,就也狠厉绝决,本来他们都在戍守边陲,无力援助括易一室的危难,难料一块举世无双的虎符君子令暂得缓冲,让军士调动有了凭执,师出有名。本来“君子令”不是轻易能动的,但身为括易之主的名邺却有这个领军的权力,这也就是皇室颇为忌惮的原因,这种种迹象表明那位风云尽揽的绝世人物就要现身,他的前奏并是“足可攻陷一城”的纵横一系,既然如此犀利而强悍,稳定了动乱的时局。
“铁铉横!”北知廓眼厉,突然一惊,发觉人影幢幢的乱驳当中,一道伟岸的身影却安静的躺在僻静的角落里,不禁心生一股悲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喝道。
“铁兄为此殒命,也是始料不及!”孟索也往沉重在那里的僵硬尸体瞟得一眼,艰难的由下属扶了过来,对北知廓问道,“王爷,是不是回来了?”
名邺官名“督京、扬两州军事,异姓肃王”曾统率自募兵制的“北旅”与当初的名将吴明彻皆为宣帝爷陈顼北伐时期的主副帅,如今的陈主虽然未撤销“北旅”的番号,但实质却是分而拆散了这支劲旅的力量,由继承江夏军、台城军的鲁广达、樊毅辖制,此刻既然名邺回来了,那么就没有必要请示两位直系的统军上司,进驻西府石头城就也名正言顺。
北知廓与铁铉横相交颇厚,此刻听闻他的噩耗,心生无尽的悲鸣,不想名动宅一别竟成永诀,这位好友的音容相貌仿佛依稀在目,不曾逝去,当即回道:“不知道,我也仅是接到公羊军师所发来镌刻有巽字的‘君子令’,才率众而来解围,铁兄是谁杀的!”
孟索冷冷一笑,有些悲呦的道:“任何人!”
“什么意思?”北知廓不解其意,疑惑的问道。
于靳顶着弥漫于上空的滚滚硝烟,立足于苍穹之下的身姿挺拔,意味深长的说道:“实质是据传府,但真正操纵这场风波的却另有其人。所以铁兄的身死可以是任何人!”
“呵呵…”北知廓阴鸷的一笑,淡淡的笑道,“这倒有趣了,既然敌人也放下了杀招,我们且可辜负,不如就让在场的所有人为铁兄送行吧!”说罢决绝的一抹狠戾闪现在他灼灼烈焰的眼中,挥之不去,也无法释然。
纵横的报复是繁重的,他们既然为敢死往赴的铁血军人,那么睚眦必报就是身为袍泽之情的一份看重,这句豪气干云却无人敢轻视他狂妄的话,已经深植入人心,变成一抹哀思又愤慨的凝重,铁铉横的身亡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无论是谁,都应该为此行径付出相对惨痛的代价。
据传府的攻击依然猛烈,他们都为能彻底的覆灭括易一室做最后一搏的努力,尤其是其中身为京畿道门的渝留真人渝留阚,他几乎更为疯魔,竟然不惧俊秀的面容狰狞,失了一位道门冠戴的庄严仪态,让全身染湿了污秽斑斑的累累血迹,看来他对同为道门的北静荒厄嫉恨颇深,造成了他心灵的扭曲,此刻为了能报复心中的丑恶,竟然全力以赴,悍不畏死,冲突在最前沿。
恰恰纵横一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