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一愣,不晓得许三花为什么这么问,她没见过许三花,但端看她站在前头的姿态,稍微一想就能想到这就是那有点名头的许三花。
听说如今老许家这红火都是多亏她,所以郑婆子自然不敢小看她。
“她在家呢,回来哭了一下午,要死要活的,要不是我们扯着,都跳河去了,我说这事可是捏你家许二树不地道,白白糟蹋了我孙女的名声,要是不负责,可叫我孙女怎么活呀?”郑婆子说着,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乍一看,还真是为孙女愁碎了心的好奶奶。
“跳河啊?这么冷的天,别跳河,直接一根绳子拴梁上吊上去多省事?”许三花笑道。
郑婆子又是一愣,又极快接嘴道:“哎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她拍着自己的大腿,哀嚎不已,“这是做得什么孽哦!我可怜见的乖孙女哟!被人家白白坏了名声,人家不但不想负责,还想让你去死呢!真是好生狠心的人家呀!”
老胡氏不知许二树跟许三花嘀嘀咕咕说了些啥,但听许三花这么说话,不由就扯了她一把,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么说话传出去,可不好嫁人。
许三花拍拍老胡氏的手,安担她别管,抱着手看着郑婆子哀嚎个够。
这才慢慢道:“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郑小燕亲自出面来说才能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咱们往开了说,该谁负责就谁负责,你说是吧?”
郑婆子听着,脑子快速想起来,孙女孙子说得信誓旦旦,断然不会蒙她,这许三花既要两个人当场对质,那就对质,瞧许二树那心虚样呢,就叫大家伙都瞧瞧看,到时候看老许家还咋耍赖!
郑婆子丝毫没想过若真有这回事,叫一个姑娘家当面来说有多让人难堪,且还是亲孙女呢,她满心都是一定要叫老许家认下这件事,等孙女嫁进老许家,贴补银子,她小儿子和几个孙子就有银钱花用,还能讨个好媳妇了。
反正这妮子做活不好好做,被老许家给辞退了,丢了活计赚不回银子,还养着她干啥?左右没有清白了,不赖住老许家,换点好处,岂不是亏大发了!这可不行!
当下就道:“当面说就当面说,说扯清楚了你们家可别抵赖!这么多人瞧着呢!”
许三花笑了笑,当下喊刚从镇上回来不久的田家有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而后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田家有套马车,和黑妞一起带上邹平和袁文还有邓丰这三个大老爷们走一趟大柴村,将郑小燕和郑强子给带来,毕竟郑小燕是个女娃,怕田家有几个不好上手,让黑妞去正好。
郑小燕在这里做过工,田宽当然认得他,就是不晓得郑家的位置,当下跟着村长来看热闹的一个村人就表示要给田宽他们带路。
于是几个人就一起去了。
郑婆子听着又要叫她孙女来还要叫她孙子郑强子来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怎么个不对法,又说不上来,毕竟,要面对面对质,也是她同意了的。
大柴村离得不远,就在淮水河前头一点,坐马车也快,许三花当下就跟本要下工的村人以及这些个其他村也有的女娃们道:“既是要大家伙瞧着分个清楚,那就劳烦大家伙稍留两刻,等着吃了晚晌饭再走吧。”
说罢,她立即吩咐王婆子姜氏三人和田宽的婆娘袁氏几个在周氏那里拿她前头买回来不久的白面,这就上灶屋和面蒸馒头,不说都留下吃,待会一人带上两三个,拿着边吃边回家可行。
郑婆子听着,心里就火热起来了,瞧,这老许家还真的红火了,随随便便给做工的村人就吃白面馒头?
那可是白面馒头,他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的精贵东西!
不管了不管了,今儿不管咋地,她都得将孙女小燕和许二树的事给摁牢了!
只要孙女嫁进了老许家,他们也就能顿顿吃上白面馒头了!
跟着郑婆子来的一众人,有郑婆子的儿媳妇,也有郑家的亲近邻里还有离得近的亲戚,听着心里也是羡慕得很。想着郑家要是能跟老许家结亲,他们也就能从中捞到好处,也是期待得很呢!
说不得等会说通了,这白面馒头还能有他们的份呢!
本就有心留下看热闹的做工的众人听着还有白面馒头吃,心里也是暖乎得紧,这老许家,真真是大方慷慨,对人啊,真是没话说!
这许二树他们也天天看着的,可不像是会做出郑婆子说的那样事的,他们倒要看看,那郑小燕来了,会咋说!
马车去得快,回来的也挺快,郑小燕和郑强子一个不落,都给带回来了。
但郑婆子看着却是变了脸色,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郑小燕和郑强子可不是自个来的,而是被五花大绑着来的!
“这是怎么个意思?好端端的你绑着他们作甚?!”郑婆子当即大叫出声。
许三花瞥了眼使劲瞪眼但无奈被塞住了嘴巴说不出话的郑小燕和郑强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在曹丰和熊武找我的麻烦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许三花,不是谁都能惹的人!你们两个既然敢算计我二哥,怎么就没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呢?还是说,你们真当我许三花是纸老虎呢?”
她脸上虽笑着,但那样子,竟莫名的叫郑小燕和郑强子打了个摆子。
郑婆子瞧着,腿上也不由就是一抖,但她向来在村里横惯了泼惯了的,还没让过谁。
“不是说好了当面对质吗?你绑着我孙女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