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头许大茂带着许四树进了堂屋,也同样受到了热情的对待,众人都拉着老许头和许大茂说话,一屋子声音热闹热闹得,就没停过!
刚开始两人被巴着说话还有些心中得意呢,这都是他们家三花能干呐!
但说着说着,这个也在问明年作坊招多少人,那个又在说一定要招他们家的人,老许头和许大茂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啥得意不得意的,是一点也没有了,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堂屋,逃离这些热情的人呢。
索性很快外头就喊开席了,老许头和许大茂松了一口气,赶紧拉着许四树往外头去。
村里坐席规矩,都是随便坐,一桌坐满十个就发席,自带碗筷,要不然这么多人坐席,主家的碗筷可不够用。
但主家也会有一两桌或两三桌留着自个安排的,通常这坐的都是外村来坐席的亲戚和有走动的朋友啥的,他们远道而来,一般不会带碗筷,所以这样的桌子就会给他们准备碗筷。
俗话说,农家办酒席,舅舅坐上桌,是以主桌就安排坐了老钟氏的弟弟弟媳和冯氏的两个哥哥,剩下六个位置,便喊了老许家五个人和徐灿去坐。
另外还留了两桌,给几个村的村长和村长婆子,以及一些其他的亲戚坐,村长自己也坐在其中陪客。
第一轮的二十桌都坐满了,在隔壁蒋大海家架锅架灶张罗的席面就由帮忙的妇人们拿了笸箩盛着,一碗一碗的往桌上上菜来。
八大碗上齐,大家伙都开动了!
坐席可是油水事,大家伙都顾着吃肉吃席,嘴巴都不得空说话,生怕晚了就少吃了两块肉。
今儿村长家这席面,八大碗可是丰盛!
两碗猪肉菜,一碗鱼,一碗鸡肉,一碗鸭肉,还有一碗豆腐炖青菜,这都是平时坐席都有的,只是分量的不同罢了,但剩下的,一碗狍子肉,和一碗豆腐干,这可是坐席头一回啊!
众人都抢着吃这两碗,都尝到了豆腐干的好味道的人,都不由砸吧砸吧嘴,还想再吃,已经没有了。
有家里跟着风买了两块豆腐熏上的人不由暗自窃喜自家熏了这豆腐干,这么好的味道!真是好东西啊!
众人吃席的速度很快,只要哪桌都下席了,帮忙的妇人们就会赶紧去收桌子,然后下一轮的人接着坐席。
而坐好席的人,收好自家的碗筷,就会到堂屋里去送礼金,这是规矩。
堂屋里头,蒋承祖负责执笔写,旁边坐的临时被拉来的许大茂就负责帮忙收礼金。
“余富贵,送礼二十文。”
“蔡老三,送礼二十文。”
“……”
“大柴村村长王合义,送礼四十文。”
“……”
大家陆陆续续的往堂屋去,报一个礼金,蒋承祖便在本子上记下一个,这就是农家人的礼金薄,人情往来,都是要按这个上头来的。
因着村长每回去村里各家吃酒席都是送的二十文礼金,而其他村的村长,人情就不同了,一般都是送到四十文,是以,人家来吃酒席,也要回同样的人情。
这也是村长家办酒席罢了,因为村长一碗水端平都是送的二十文,换做村里其他人,办酒席,邻里之间,人情的,都有。
毕竟,也不是家家都富裕,拿个十文八文吃酒席,倒也拿的起,且因为礼尚往来,又能吃一顿,是以拿着也不会心痛。
许三花吃完了饭,擦了擦嘴巴,正准备喊了她奶家去了,便见院子外头走进来一穿着圆领绸袍的中年男人,正是许三花见过的,南山脚下宅子的那个管事。
管事手里还提着个盒子,许三花看着,不由心下好奇,就站定了脚步。
那管事进了院子,先看到就离院门口不远的许三花,不由冲她笑了笑,“丫头也在呢!”
人家都招呼了,许三花忙回了礼,顺势问道:“管事大叔你这是?”
“奉我家老爷之命,特来给你们村的村长送贺礼的。”贺袁平说罢,见许三花一脸疑惑,不由笑道:“我们老爷说,如今同孤山村比邻而居,孤山村的村长过大寿,于情于理都该奉上一份贺礼才是,不知蒋村长在何处,劳烦丫头引见一下吧。”
原来是这样,许三花想着这个贺家还真是客气,扭头正好看到那头还在席上被几个村长敬酒的村长,忙带着贺袁平过去,喊了村长道:“村长爷,对面南山脚下的贺家老爷派人给你送贺礼来了!”
啥?
村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贺袁平已经将手里提着的盒子奉上,冲村长笑道:“蒋村长,这是我家老爷特命我送来的贺礼,恭祝蒋村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啥?
村长整个懵了,谁老爷?啥老爷?这啥老爷咋会特意给他送贺礼来?
一脸懵的村长根本没听清许三花前头说的南山脚下贺家老爷几个字,看着贺袁平半晌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这老爷为啥给他送礼贺寿?他也不认识这老爷啊!
倒是闻风赶过来的蒋大平见过世面的,赶紧接待起贺袁平来,“不知这位仁兄你家老爷是谁?”
贺袁平笑了笑,将先前跟许三花说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村长这厢听清了,原来是南山脚下那大宅子的主人。
顿时心里就是一惊,这有钱的老爷竟然给他送礼贺寿?
乖乖耶!
就是比邻而居,这贺老爷这般客气的呀!
“这咋好意思?”
“就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罢了,还请蒋村长快快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