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平听着,不由也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
他本就是来接手他爹这个村长的位置的,总是在县城里,跟村里人都疏远了,以后接手村长,只怕好些事都不好弄。
又听着老许家这些事,心里不由也是一动,听说堂弟妹郑氏和侄女梅子都在老许家做工,大海头儿两天还跟他摆闲说两人挣了不少工钱回来。
蒋大平只算着,竟发现要是做一年,可比他做账房挣得钱多,最主要的,离家近,就在村子里。
这样一想,蒋大平就点了点头,“行,那就辛苦爹帮我去问问,她家能招账房最好,毕竟是我做惯了的,我做着也顺手,若不要账房,别的也可以,我吃得苦,爹你是晓得的,还是朱家的,她也能一起去做活最好,两个人挣钱,家里的进项也能多一点,承祖马上就下场考童生试了,以后需要的花费还多着呢!他读书行,咱家可不能半途而废!扯了后腿!”
——
李氏去薛家提亲,本就是打着回娘家的由头,那一块也没几户人家,却不知咋的这风声就传出来了。
不过两天,先是整个大柴村,就都知道了老许家上薛家提了亲,亲事已经定下了,定的就是二房的薛红秀,而男方那边,就是老许家的二孙子许二树。
这消息一传出来,大家伙都是羡慕得很,既眼红老许家怎么定下了薛家的闺女,又遗憾薛家这好闺女被别家给定出去了。
大柴村村南头,郑家的院子,因着郑小燕定下的好亲事,也是热闹得很,郑婆子吆喝着儿子儿媳正一起打糍粑呢。
西屋带窗的明亮屋子,刚被郑婆子拨给孙女郑小燕住,在出嫁之前,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可算是摆脱了之前同几个堂姐妹一起挤着睡的命运。
这屋子明亮宽敞,是郑婆子看在那高昂的十两银子的份上,才答应了郑小燕的哭闹硬是咬着牙让自己最宠的小儿子暂时让出来的。
尽管要来了这间她早就看不惯恨不得的小叔的屋子,但郑小燕的心里也并没有多痛快。
实在是要嫁给一个屠夫做续弦进门就是后娘婆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就算她如今拼了命的使唤家里的兄弟姐妹咬了牙的故意跟郑婆子作对跟她唱反调,也不能叫她畅快开怀。
她坐在屋子里,透过大窗户,看着院子里郑婆子带着儿媳儿子高高兴兴的打糍粑,往年他们家穷的响叮当的,哪有这个闲钱打糍粑呢!
更别提还买了半扇猪肉来熏腊肉,真是好阔气。
哼!
个老虔婆!
郑小燕眼神淬了毒般,看着那笑笑眯眯的郑婆子,恨不得吃她的肉。
卖孙女的银子,用着也是心安理得呢。
还有这个家的其他人,都踩着她的卖身钱吃肉过好日子,她就偏不叫他们如意。
郑小燕收回视线,看向站在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她的二堂妹,见她看过去,郑小红连忙垂下头去。
她不由嗤笑:“你这样看着我守着我,说起来也是可笑,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在这个家里,投胎成了女娃,能有啥好结果?你这样听她的话看着我怕我跑出去,等有一天,她还不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也给卖掉!她的眼里只有银子只有儿子孙子,你以为你讨好了她就能讨她喜欢?真是天真啊!”
郑小红听着,不由抬起头来,瞪着郑小燕,反驳道:“你自己不知廉耻坏了名声找不着好人家,奶辛辛苦苦给你寻摸的亲事让你能嫁出去你反而还这样说她,真是不孝极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又没有坏了名声,奶一定会给我找门好亲事!最起码,不会像你,只能嫁给屠夫做继室都算是老天赏给你天大的福分了!你可知足吧!好好待着,等着正月十六就嫁过去,可别想给家里招乱!”
“呵呵!”郑小燕听得冷笑,“说你天真就是天真啊,行吧,我等着看你嫁个好人家!”
郑小燕这副样子刺激到了郑小红,她赶紧接话道:“我天真?哼,奶可说了,等明年孤山村老许家的作坊再招人,想办法都得让我去呢!到时候我去了,可不会做你那样勾引别人不成坏了名声的下贱事!”
郑小燕微愣,随后很快道:“你去?一个小小的农家罢了,还都当是香饽饽呢!你以为你去了就能挣门好亲事呢?老婆子心里就只有她小儿子大孙子,孙女都是给她挣钱的东西罢了!被人压榨挣钱给这一家子吸血虫花用呢!还洋洋自得呢!真是可怜虫!”
“你说谁是可怜虫?!”郑小红红了眼。
“就是你!可怜虫!”
“啊!”郑小红猛地扑上来推了郑小燕一把,嘴里迅速道:“才不是呢!人在老许家作坊做工的那些女娃们,谁现在不都说他们一个月就能挣一两往上的银子呢!那可都是香饽饽,争着是有人上门提亲呢!那都是自个随便挑拣了,哪会没有好亲事?就说咱们村的薛红秀!那可是大福气!这几日都有好多人家往她家去提亲,人不声不响的就定下了,男方家不是别人,就是老许家的孙子!就是你赖都没赖上反而坏了名声的许二树呢!”
“听说他们家还有个孙子,年纪跟我差不多,说不定到时候我进去做工了他们家也能相中我呢!到时候我就是吃香喝辣的过好日子还有下人使唤呢!那时候你就可劲羡慕我吧!”
郑小红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郑小燕只听着了一句,“你说啥?薛红秀定给了谁?”
见她这般激动,郑小红得意的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