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给了翠心贬去庄子的惩罚,但今日天时已晚,她特许她明日在离府去庄子上。
所以,魏管家去带人时,翠心正好在同她爹娘兄长告别,她爹质问她为何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她娘拉着翠心哭的稀里哗啦,两个兄长话不多,见状只给两人都端来一杯水喝了。
水刚喝下,魏管家就带着人将他们一家都带走了。
魏老爷选择在书房里审问翠心一家,在这样严肃的书房里,翠心的爹娘吓得脸色发白。
该问的魏老爷都问了,因而,他看着翠心,直接道:“翠心,老爷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田地契真是你偷的?若你撒谎,我就杖杀了你的爹娘和两个哥哥!”
翠心吓的抖了抖,想着太太对她说的,若这罪她不认,就会将她爹娘哥哥全都发卖到苦寒之地去做苦工,那就是一个死啊!
她相信认了罪,太太会护好她的家人,所以,即便老爷如此说,她心里也是不打算反口的。
但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她所想,“求老爷开恩啊!那田地契,确实不是奴婢偷拿的!是太太!是太太拿的!”
此话一出,翠心就惊住了,她简直不敢想自己为何会说了实话。
“是太太拿的?”魏老爷脸色黑了黑,“你先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太太说如果我不认这个事情,就会将我爹娘哥哥发卖到苦寒之地!我不得不帮太太隐瞒并认下此事啊!”
翠心心里大惊,她发现她的嘴巴竟然不受她控制了,明明她不是这样想的,她答应太太不会反口的,所以太太才愿意只将她贬到庄子上说过一段时间就会接她回来的。
她不会背叛太太的,可是嘴巴怎么不听使唤?
她根本阻止不了,嘴巴就不听使唤的继续说了起来,说的很快,来不及停下。
“那日太太请了一个道士算命,道士说太太的命格本该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太太享了魏家的福,但魏家的田地阻了太太的命格,若不处置这些田地,不但会克子,太太自己也会不好,所以太太没有犹豫,趁老爷不在府中,带着我一起去了老爷的书房,然后拿了钥匙开了老爷的百宝柜拿走了这些地契田契。
知道钟牙人是我的一个远房表舅,她不好出面,所以让我前去委托了钟牙人买卖这些田地,很快,钟牙人就回了信,说是有人要买,当晚太太趁老爷熟睡就拿了老爷的印章命我偷偷收起来。
第二日,我便带着老爷的印章和田地契出府跟钟牙人一起去见了那姓田的老爷,同他签了买卖文书,收了银票,将地契田契交了出去。”
魏老爷听得心里一突一突的。
翠心的家人也是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不明白翠心怎么突然改口这般说了起来。
“太太的钥匙哪里来的?”魏老爷抓住这个重点,很是在意。
翠心有问必答:“是太太去年有一次机会得了老爷的钥匙叫我出府去配的,不止这一把,老爷几个库房百宝柜的钥匙太太有机会都是叫我去配了的,就放在太太的梳妆匣子底下的夹层里。”
魏老爷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偷偷配这些钥匙,周氏想做什么?
“太太还做了些什么瞒着我的事?翠心,你一一说来,只要你如实回答,老爷我做主,将你一家的卖身契都还给你!”
翠心的家人一听这话,顿时期待的看了一眼翠心,反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说些他们一家就能恢复自由身,如何不好?
翠心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没人发觉,一书房的人都等着翠心快点继续说。
“太太还瞒着老爷什么事?有有有!大少爷小的时候生病,太太衣不解带亲自照顾,但是却不肯给大少爷喝药,说要让大少爷自生自灭,后来大少爷却自己好了,当时老爷还夸太太是个好母亲呢。
还有有一次老爷出远门,二小姐偷跑进老爷的书房刮花了老爷最心爱的古董字画,后来老爷回来,太太却说是大少爷弄坏的,还叫我们都要瞒着老爷,就说是大少爷弄坏的。
……
去年小少爷刚出生时,太太舍不得小少爷,所以抱了小少爷一起睡,那晚值夜的刘妈妈多喝了两口酒睡得太死,太太自个不小心压死了小少爷,但不敢声张,所以命我天不亮就抱着断了气的小少爷偷偷出府去太太的娘家将舅太太的儿子给换了抱了回来。”
翠心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却已经没人去注意她对不对劲,包括魏老爷和魏管家在内,书房几人都被翠心说出来的事情给惊住了。
便是魏老爷,听得都回不过神来。
梁上的建东摸了摸鼻子,心下纳罕不已,一点点叫人不会说谎的药罢了,哪曾想还牵扯出这么多秘密来。
这个魏太太,还真是个人物!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魏老爷只觉气血上涌,整个人往后就是一倒。
魏管家就在身侧,赶紧将人扶住,“老爷!老爷!”
魏老爷缓缓回神,眼珠子望向魏管家,嘴里道:“中坤,我记得去年那个时候舅老爷来报过丧,说是刚生的儿子夭折了,我还派你送了奠仪去,是不是?”
“是的,老爷。”
魏管家心里也惊得很,他就说刘妈妈怎么好端端就被太太捏了过错给发卖了,原来是出气呢!
太太的娘家本就是乡野村户,太太嫁给了老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爷便将只隔魏家一条街的空着的三进宅子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