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树点点头,当即数了二十二串铜钱并四十文的散铜钱递给许三花。
除去给客人尝味的,这么一算,这米豆腐今日他也有七百文的进项。
许三花接了二十二串铜钱,将散的四十文丢回了匣子里,道:“客人尝味的,我出了,今儿都尝过味了,明儿再来买的尝味的就少了,到时候要尝的,就是大哥你自个的了。”
米豆腐都卖完了,铺子里客人也少了,临近午时,许三花干脆让王顺去隔壁街福满楼点上几个菜回来,在镇上吃了晌午饭再往家赶。
菜也就点了六道,但饭足足要了一木桶,额,王顺装作若无其事的提了食盒抱了木桶出了福满楼。
伙计有些想笑,龚福光看见了,抬手就敲了他一个爆栗,“那可是许东家点的饭菜,你也敢笑,不怕她给你一拳吃吃?有啥好笑的,人吃八碗那是天生神力,你个精瘦个一顿也吃三碗,让你挑水都挑不动,你多能耐!”
伙计捂着头,赶紧告罪着跑开去忙了。
王顺提着饭菜赶回许家铺子,镇西头一片居民宅区,其中的一户极为普通的人家里,花强看着来人给的银子,本是很心动的,他们兄弟已经很久没接到大活计都快揭不开锅了,有这笔银子进项,就能吃香喝辣了。
但一听来人嘴里的话,花强登时脸色就是一变,忙将银子给推了回去。
“你快走吧,这活儿我可不接,我们兄弟还想多活几年呢!”
“有钱不挣,你是不是傻?”那人说着,又加了一锭银子,“喏,事成之后,我再给一倍。”
这里就是十两了,再加一倍就是二十两。
花强心中自然不可能不动心,但他咬咬牙,还是摇头道:“我说了,这活计我不接,你快走吧!”
要不是曹丰倒了,这镇上就剩花强这批二混子了,二爷怎么也不会让他来找花强了,这花强,手段不行啊。
不过现下也没有办法,他又拿出一锭银子,“三倍!”
三倍!
孔顿时就是一缩,一,二,三,三锭银子,三倍就是四十五两,顶够他和老八几个好好的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了。
干他们这行的,不往刀尖上舔血,如何成事?
事败也最多就是断个腿折个胳膊的,可要是成了,得到的就是这白花花的银子了!
他妈的!
干了!
花强眸中坚定起来,一把捞起了三锭银子,“这活计,咱们兄弟接了!别忘了,事成之后,三倍!”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二爷说了,钱财动人心,就没有银子使唤不动的人,果不其然啊!
——
许三花和黑妞在许家铺子里和许大树二人一起吃了晌午饭,这才赶了马车挨个将肉铺肉摊上定好的猪油膘都拿上,一路出了镇子,回家去。
许三花思忖着明儿初八作坊开工,待会儿回去就可以找了村长将全村人都聚起来,可以开始挑人了,今年,调料作坊要的人多,越多越好。
去年在作坊做工的女娃除了定亲的,只要来也都要,啥时候定亲就啥时候回去等着嫁人就是。
现下其他地方不要人,她就给刘氏拨二十个妇人,一起忙活米豆腐也够了,剩下的,全都舂调料。
旁边的黑妞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会儿说起田玉凤和姜氏的儿子赵壮前儿为了她娘胡氏给的一块饴糖打架然后被袁氏打了屁股的事,一会儿又说起田家有昨儿从镇上回来偷偷给陈秀云塞东西正好被她看见的事。
两个小娃子为了一颗糖打架不是啥稀罕事,小时候,她为了口吃的,打的人还少了?
这点她听听就罢了,却在听到后头这句,来了兴趣。
“真的?田家有给你秀云姐姐塞东西?啥东西你瞧着没有?你秀云姐姐接了?”
黑妞摇头,“啥东西我没瞧着,我过去时正看到秀云姐姐背着手说不要呢,他们看见我之后,田家有就飞快跑走了,瞧着东西应是没有送出去的。”
许三花听着,暗暗挑了挑眉,田家有今年都十八了,陈秀云也是十六了,两人年纪倒是合适,郎才女貌,也是登对。
她不由笑了笑,心中将这个事记了下来。
时不时有马车或牛车经过,赶车的人都不由对坐在车座上赶着车的小姑娘行着注目礼,特别是其中手执马鞭的姑娘,翘着个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说是赶车,可根本就没见她赶,拉车的黑马倒是自个往前走得很是自觉。
有白节镇的或是十里镇的,大都认识许三花,看看也就罢了。
但从此经过的他乡人,瞧着这样的姑娘,心下还真是感叹从未见过这般不羁的姑娘,这个地方的人,竟是连小姑娘都能赶马车吗?
不过看看也就是看看,没人看着了就非要搭话的。
很快,马车走到槐树岭,猝不及防,左边林子里蹿出了十几个二混子,或手持柴刀,或拿棍子,气势汹汹的将许三花和黑妞所乘的这辆马车给团团围住,堵住了去路。
许三花一见领头的还是个熟人,不就是许久不见的花强?
好家伙,这人还敢来找她的事儿?可是忘了几个月前的事了。
她当下就是一笑,“咋的,这不是花强花老大嘛?曹丰树倒猢狲散,听闻镇上如今就是花老大你一家独大了,可好是威风呀!”
“我不跟你废话!”花强大着声音道,并在心里默念:先下手为强,这样就不怕了。
当下就挥了手里的柴刀,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