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家跟去的下人在县城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着人,天亮就报了官,眼下官差都往白河村去了,说是人也没回来。”龚福光一脸啧啧称奇,“这上元节丢娃子的事常听说,可从没听说哪个活生生的大人把自己给弄丢了的呀,这也真是怪事。”
白地主去县城看花灯不见了?
许三花顿时挑了挑眉,想到了花强等人,面上不动声色的跟龚福光闲摆了几句,告辞离去。
老胡氏还记着白地主学着他们家开调料作坊的事,心里对白地主没好气,但冷不丁听得他看花灯不见了,也是惊诧得很。
“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咋能丢了咧?说不得是他自个有事做往哪儿去了?这么大个人了,拍花子可不能拍他。”
周氏也是纳罕,“就是咧,这可真是稀奇事儿。”
左右不是很熟的人,这事说过也就罢了。
一路回了土坡上,作坊的村人正要准备下工,见了老许家人回来,自然少不得要拉着问问府城的稀奇热闹。
老胡氏等人昨儿算是长了大见识,哪里忍得住,巴不得和人说说那热闹事,当下老许家人便各自和人都聊摆了起来。
田宽来跟许三花汇报这两日的事情,作坊一切都好,前儿下午傅老板那里就运来了两车芥菜种子和山椒,还有钟望生来过,铺子已经准备好了定了十八开张,所以他十七下午就会来拉米豆腐。
许三花一一听着,又叫了王茂两口子来,吩咐他们今晚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淮水河的摊子就要开张。
然后叫了陈秀云和邹平来,告诉他们明儿将黄豆腐作坊腾出来一半也暂做调料作坊,明儿来上工的大柴村村民就在里头做工。
等到吃了晚饭不久,许三花洗漱罢正准备早些歇下,明儿好早起,黑妞就鬼鬼祟祟的冲了进来。
“这是做啥呢?我娘在外头,可别吓着我娘了。”
黑妞一脸贼兮兮道:“姑娘,那个花强来了,就在外头茅草棚子趴着呢。”她刚才去黄豆腐作坊找秀云姐姐,差点没被花强给吓死。
花强来了?
许三花心里本就有预料,见花强竟然上门来找她了,那白地主的事**不离十了。
当下带着黑妞出了院子,在调料作坊最后头的一间茅草棚子根下看到猫在那里的花强,不由道:“白地主的事是你们干的?”
花强顿时得意,“那可不,我们哥几个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咧,总算是不负老大你所托,昨晚在花灯夜市上,趁其不备就将人给绑了连夜带出了城呢!”
“老大?”许三花顿时挑眉。
花强嘿嘿一笑,“以后咱们哥几个就跟老大你混了,你当然就是我们老大了!”他们连白地主都绑了,许东家这座大山,不靠白不靠,跟着大佬有肉吃,要不然他们豁那么大的劲干啥,这可是逮着了蹲大狱的事儿。
行吧行吧,花强这帮子二混子还有点用处,不用白不用。
许三花不可置否,算是默认了这个叫法,当下道:“人现在在哪?人家都报官了,官府现下可到处在找人呢。”
花强便又是嘿嘿一笑,好不得意:“给他们几个月他们都不一定找得到!人就在大孤山里呢!我们昨儿连夜出了城回了十里镇就从槐树岭进了大孤山了,保准谁都没有瞧着咱们,这不,在山里扑腾一天,差点迷了路,还遇上了几个厉害家伙,这才走到老大你们家后边来。”
许三花听着,真是不由得对花强刮目相看,不愧是道上混子,干这种事就是上手得很呐。
她当下喊黑妞去灶屋拿些吃的,也不拘啥了,有啥就拿啥,然后跟着花强一起往后山去。
花强在前头领路,很快就将许三花和黑妞二人带到了一处峡洞,许三花粗粗看了眼,正是她那日追狍子的那条溪涧的下游处。
踩着水里的石头钻进洞口,往里走了六七丈远,就是干整的平地,里头呈一个三角,三角下,老八一干混子正围在一个火堆前。
见花强回来,几人忙站起来,冲着许三花喊:“老大!”
许三花:“……”这喊得倒都挺顺口,
花强指了靠着一块大石头捆着的白地主,道:“老大,人就在这儿呢!”
许三花见这人捆着,双眼还蒙了块布,嘴里也堵了块破布,“蒙着干啥?”
“不蒙住,可不得看见咱们是谁了?到时候出去了还不得报官抓他们呐?”花强下意识道。
许三花便睨了他一眼,冷笑:“费劲叫你们将人弄来,还能让他出去?”
花强顿时一脸惊,这是要……
不等他问,许三花已经喊黑妞将吃的都分给大家。
一天没吃东西,大家抓了馒头剩菜的就大口吃了起来,也不管凉的不凉的了。
许三花上前揭了蒙着眼睛的布,被蒙了一天,有些不适应的白地主不由甩了甩头,这才抬眼来看,借着火光看清站在面前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就说听着声音耳熟呢。
“唔唔唔!”
见人冲着她直瞪眼的,许三花便伸手取了他嘴里的布。
白地主顿时呸了两口,瞪着许三花就开骂:“原来是你呀!许三花你好大的胆儿竟然敢叫人绑架我!信不信我报官抓你咧!你这是犯法呀!我定要告你个死罪!”
“你还晓得啥叫犯法呀?那你使了银子雇人杀我的时候,咋没想过你会不会死罪咧!”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敢叫人杀她,哼,这个仇不报,她就不是许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