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马尾坡,远远的就看见许老太爷家的院子的已经站了不少人。
许三花走进院子,已经来了的老许头一看见她,不由道:“三花你来干啥,快家去!”
许老太爷给村里家家户户的人都看过日子,且这种事本就是全村到场帮忙的事,是以只要没做活的大人就都来了,小娃子却是不许靠近的。
是以许三花被老许头吼了一句倒也不恼,飞快说了句:“行咧,我马上就走!”
见村长走过来,她不由问道:“村长爷,牛胡子太公啥时候去的?可有啥事要帮忙的?”她心里惦记着小时候许老太爷给她糖吃的事,少不得要关心两句,过年那天她来马尾坡许老太爷还是挺好的呢。
村长道:“蔡老头今早在院子里斗锄头,一直没见老太爷出来,先前以为老太爷今儿起得早,出去遛弯了,也没多想,后头巳时吃朝饭,还没见老太爷回来,觉得不对劲,就冲院子里喊了几声,没人应,这才往院子里来推了门进去,就发现老太爷躺在床上身子已经凉了。”
说着,村长不由叹了口气,“身子都硬了,许是昨儿夜里人就没了,老太爷棺材早些年就打好了的,寿衣上次秀玲回来也做好了,带回来的,其他的都好说。”
人到了这把年纪,总有这一天的,只是临了临了,总会叫人有些惋惜罢了。
“那派人去告诉玲姑姑了吗?”许三花记得今年正月许老太爷的孙女孙女婿好像没回来,村长还说起过,说是带了信回来给许老太爷,今年家中有事走不开,所以不回来,等端午了再回。
村长点头道:“我已经叫昌权赶了老栓头的牛车往大张镇去了,估计赶回来要入夜了,三花你先回去吧,这里都是大人,你一个小女娃,别惊着了。”
此离大张镇跟大风集差不多,都要三十里路,只是方向不同罢了。
许三花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后头老太爷上山,她来磕头就行。
回到土坡上,作坊里的村人已经都吃了午饭,继续做工了,老许家还在等着许三花回来。
中午果然吃的狼肉,姜氏没弄过狼肉,就放了调料和酱油一起烧的,炖得软得很,吃起来也是挺有味的。
正吃着饭,赶着牛车的王长兴就到了,老胡氏赶紧喊了他来一起吃午饭。
吃过饭,王长兴就跟许三花说起来意,“我在汪家镇找了好些天,没找着合适的铺子,倒是在隔壁的大张镇找着了家正要转租的面馆,啥啥都是齐全的,一年的租金是二两半银子,但他有转让金,转让金是一两半银子,但这铺子还剩下将近四个月的租金,我转租过来,可以先做上四个月再交租金。”
还剩四个月的租金,相当于还剩将近九百文的租金,也就是说,这转让金实际上就是六百文,里头啥啥都有,接过来直接就能做,重头置办这些东西,倒也差不多。
“那大姑父你可是转租过来了?”
王长兴道:“那面馆位置还不错,大张镇人也挺多的,我接手过来就开食肆,卖些面条和小食之类的,一年二两半的租金倒也能做,所以我就将铺子转租过来了,明儿就打算开张,我今儿来一是跟三花你说一声,二就是打算来拉点米豆腐回去的,油辣子大张镇就有一家怀正商号的粮油铺,我直接在大张镇买就行了。”
老胡氏在一旁听着,不由接嘴道:“可巧,望生的铺子也是明儿开张,他下晌也要来拿米豆腐的,这会儿只怕差不多就要到了咧。”
一听望生也要来,王长兴跟笑眯眯道:“娘,我正要跟您说呢,大姐那边托梨花做了中人上我家来提亲来了,我跟大妮应下了,他们那边看好了日子就会上门来下聘了。”
“这感情好啊!多美的事儿!等看好了日子成亲了,记得带个信来!”老胡氏喜得很。
王长兴自是应下,正说着,外头就来禀报说是钟望生来了。
见了王长兴也在,钟望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喊了声表姨夫。
王长兴看着钟望生,自是越看越中意,当下合不拢嘴。
一番寒暄之后都赶着回去,未来翁婿两个都各自拉了五十斤米豆腐给了银钱,说好两天来拉一次,就一起离去了。
钟望生走路来的,这厢正好坐王长兴的牛车走上一段,他从胡家兜的小路过来的,一个年轻人,脚力好,走得自然快。
晚间老许头从马尾坡回来,说起许老太爷的孙女许玲儿的事,村里的后生王昌权赶去大张镇报丧,却没把人给接回来。
原本年节都要回来看许老太爷的许玲儿今年过年没回来,原因就是因去年八月十五回来那次,许玲儿给许老太爷带了家里的月饼,回去后却遭到了婆婆的毒打。
此后便不许许玲儿外回娘家,今年过年的时候许玲儿也是被看管起来的,她婆婆摆明了不想让她回来贴补娘家。
“村长说了,玲儿在婆家过得也不容易,这老太爷一去,她在孤山村本就了无牵挂,要是惹得婆家嫌了后半辈子不好过反倒不美,所以不回来也就不回来,老太爷的丧事,咱们村里给他办了就是,以后玲儿能回来,就回来上坟就行。”
“下午的时候,村长就找了蔡老头帮着给老太爷将寿衣穿上了,只等明儿找大湾村的葛巴伢子看个下葬的日子,咱们村人一起将老太爷送上山就行。”
村里家家户户老早占地建房子的时候就看好了自家的墓地的,各有各的地方,许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