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菜籽油的事,傅山转瞬又提起另外一件事来,“是这样的,前两天府城里的粮油铺有大户人家的管事找到掌柜的来说,他们家太太嗜辣,却不爱这个麻味,确实也是,有许多人不爱吃麻麻的味道的,我便想着跟许东家说一说,不如以后的黄辣粉和山椒粉不要都配好混在一起,准备一些单独分开的来卖可行?”
本来作坊里芥菜种子和山椒也是分开来舂的,单独分开来卖,自然是行的,许三花便点头道:“行,那从今儿开始,黄辣粉和山椒粉就不都混在一起了,留些单独装袋,分开来卖。”
傅山跟着点头,接着便又道:“这黄辣粉和山椒粉既是做了分开来卖了,那有没有可能再做出来一种只辣不麻的凉拌的调料?许东家不知道,有些人的嘴巴挑,爱吃辣,却又不爱吃那般油的,虽说众口难调,但如果能做到,也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不满许东家,对面南山脚下贺家的大夫人就是爱吃辣却不喜油的,”
贺家的大夫人那不就是贺璋的母亲吗?
上次她邀请她去做客,走时还送了许多烟火给她,上元节他们去府城过了,这烟火如今还放在她屋里没动,她想着是等她奶生辰的时候放的。
既是贺璋的母亲的口味……
许三花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南湘曾做过的黄辣酱来,她喜欢吃又麻又辣的,所以最开始也没打算过做这个黄辣酱,既是别人有需求,那她就做做看吧!
“行,我试着做做,等做好了,送来给傅老板你尝尝。”
傅山一听,不由高兴,点头应下,也不多留,就起身告辞了,身为总掌柜,他一直都是很忙的,总能亲自跟许东家坐在一起说这么久,亲自谈生意,还不是因为许东家与别人不同?
待傅山走后,许三花吃过午饭,就着手开始准备做这个黄辣酱来。
她先去调料作坊,将正在舂芥菜种子的刘春几个一上午舂的黄辣粉给拿走,左右都是自家下人,下工不用称重,管事心里有数的,她提前拿走也没事。
回了灶屋,她将所有的黄辣粉都倒在一个大陶盆里,往里加入合适的冷水,然后用筷子搅拌成稠糊状,按实。
接着用油纸将陶盆口给蒙起来,封实,锅里先才掺上的水也差不多上气了,她放上蒸笆,将陶盆放进去,再盖上木搭子,等它上锅蒸。
大概蒸上个一刻钟左右,掀了木搭子,将陶盆端出来,掀了油纸,见芥末糊蒸得发透了,遂点点头,便拿了筷子顺一个方向快速搅拌,使其出冲鼻的辣味。
如此之后,许三花拿了两个洗干净擦干的小坛子来,将陶盆里调好的黄辣酱悉数擀进坛子里,再将坛子封口,放进柜子里等它冷却。
等到晚间,她拿出坛子里,开了封口,一股冲鼻的辣味蹿进鼻子里,她用干净的筷子去挑了一点儿出来,用嘴巴尝了,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坛口重新封好,只等明日送去镇上给傅老板看就行。
被几场春雨洗过的天空,天上不见星子和月亮,却仍旧有些黑的发亮。
白河村白地主家,后院,郑小燕坐完小月子,迫不及待的就将白景松给喊了来,白景松也确实想她了,当即两人一见面就是一番温存。
事完,白景松摸着郑小燕小产过更显丰腴的身子,舒服的呼了一口,还是这身子来劲,那些通房实在无趣,怪的他这一个月都想得紧呢。
郑小燕贴在白景松的怀里,用小手挑逗着白景松,嘴里却是抽泣的说起来道:“二爷,妾身昨儿昨晚又梦到咱们那没出世的孩儿了,长得白白胖胖的,还是个男娃,可爱极了,妾身梦醒之后,难过的后半夜都没有睡着。”
“二爷,你可是答应过会替咱们的孩儿报仇的。”
白景松一听,当即道:“那不是上次花银子找过人去了嘛,那许三花实在太厉害!弄不过呀!”
郑小燕听着,眼底划过一道光,接道:“二爷便再找些厉害的人,这天下这么大,燕儿就不信没人能打得过她,二爷,你可是答应过燕儿的!咱们的孩儿还未出世就没了,二爷你忍得下这口气嘛!”
白景松已经二十有余了,大哥两个孩子满地跑,大的都快要娶妻了,第三个也要生了,他却是一个孩子也没有。
所以一听孩子,他这心里是绝对的痒痒的。
那许三花害死了他没出世的第一个孩子,他咋不恨?恨不得杀了她给他孩儿报仇。
可惜上次没能成事,上元节之后他爹突然叫了他在书房谈话,又直言让他不要再去招惹许三花,若将来有祸事,他都救不了他!
他当时确实被他爹的语气和样子唬住了,所以这么多日子,都歇了这个心思的。
冷不丁又被郑小燕这么提起来,白景松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儿,这心里就又难受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红着眼望着他的郑小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道:“你也听说了,我爹如今不知咋的跟那许三花来往还挺好,上次还叫我大哥去恭贺他们铺子开张,所以这事我不方便出面,你不是有个哥哥嘛,我出银子,你让他去找人做这件事。”
银子和力气,出一样也是好的,郑小燕听出这话不是敷衍,当下就开心的笑了,“二爷答应替咱们的孩儿报仇,燕儿很是开心,这事就交给燕儿吧!燕儿一定会让兄长好好办这件事的!二爷就等着听好消息。”
白景松也是多少有些恼恨这个许三花的,无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