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过了贺璋的情况,见贺璋一一都能答了,不由就松了一口气,知道这病情是真的稳定住了。
转而贺老爷子不由就问起姜老来,“璋儿这身子能不能赶路?明日就启程往岭东去可行?”
姜老还没说话,贺璋却先道:“姜老,我身体里的寒毒这次能压制住多久?”
“这圣灵果的收效甚好,我能保证,这次起码三个月之内都不会再病发。”要是再发,还有马血呢!
不过看了看许三花,这话他没说出口。
贺璋便点点头,看向贺老爷子道:“我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得远行,待事情处理好了,再往岭东去。”
说罢,不由又看向许三花,“岭东那里,随时都能去吧?”
许三花想着她大概已经记不得无名村的路了,但有雪灵在,一定能进去的,便点了点头。
“等一等也好,正好,我这就着手准备,先去许家提亲!将你和三花的亲事定下!”毕氏在一旁却道。
许三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暗自激动,面上却装作娇羞的样子垂头不语。
贺璋心里一跳,嘴里喊了句:“母亲……”却是也没了下文。
毕氏看得分明,不由捂嘴轻笑,“三花要带你去岭东取圣灵果,总不能就这样跟你去,定了亲,你们就是未婚夫妻了,出门在外,也方便一些,不怕别人说道,坏了三花的名声!”
贺老爷子也点了头,极是赞同,“老大媳妇说的甚是有理,此事就交给你操持了!此地虽不在京城,但也不能随便办办。”
“爹您放心,儿媳明白。”毕氏赶紧道。
毕氏拉着许三花的手送许三花出门,忍不住说笑道:“早就该提亲的,可惜之前璋儿念着自己的病,一直不肯点头同意,这下可好了。”
许三花听着,想着难怪她觉着贺璋喜欢她得很却一直没有提亲的意思呢,原来是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肯拖累她?
不拖累倒不拖累了,可上元节那晚,那般抱着她又是作甚?
她心里不由笑骂一句,将此事记在心上,想着以后可要好好笑话贺璋的。
——
菜园子里的芥菜种夹都黄了,老胡氏走了一遍,问过许三花之后,就上手准备开始收芥菜籽了。
她身边跟着春香和冬梅,两人帮着一起,拿着镰刀将种夹收割,然后摊放在晒席上,等收割完,太阳晒上一个时辰左右,直接在晒席上芥菜籽给搓出来,再扬干净,晒上一晒,就可收存了。
做工的村人见老胡氏都在收芥菜籽了,少不得下工回家跟家里一说,然后各家各户就都开始收起了芥菜籽来了。
同一时间,镇上的粮油铺传出风声来,说是一文钱一斤收芸苔籽,十里八村的一收到消息,都闹哄哄起来。
芸苔他们晓得呀,头前漫山遍野的开的都是芸苔花,黄黄的,好看得紧,这野花野草的,还能收一文钱一斤?
但说这话的是镇上的粮油铺,怀正商号的招牌,跟孤山村老许家做着生意呢,总不会耍弄大家。
正好老许家一文钱一斤收芥菜籽,这粮油铺就一文钱收芸苔籽,大家想着说不定又是做啥调料不调料的,也不多问,当下就纷纷拿起镰刀往山上去了。
没收过芸苔籽,但瞧着那荚子也跟芥菜差不多,管它三七二十一,一样的收就是了,总是要取里头的籽不是?
是以,一时间十里八村都热闹起来,本是起了心思说亲事的,都暂时搁置了去。
一晃,就到了三月十八,许大树成亲的日子。
嫁衣提前三天就送去了方家催嫁,席面有许三花操办,早就说好了的,照样请的是镇上大酒楼的厨子来掌勺。
许二树许四树还有李氏的儿子许大林以及许大树的表哥们精神抖擞的穿着一身新衣,簇拥着穿着大红喜服的许大树坐在绑了大红花的黄牛拉着的牛车上,走在花轿前头,后头跟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从宅子里出发,热热闹闹的往老屋基方家去。
去的时候走的就是土坡往村里去的路,一路到了方家,方家院子里也热闹的很,村人都要到老许家和喜酒,但不妨碍来看新娘子出嫁的热闹。
见老许家竟是抬得花轿来,意料之中,却也觉得羡慕不已,十里八村的,庄户人家,成亲都是借的驴子或牛车来接亲就顶实了。
花轿这玩意,镇上租一顶可得不少钱。
到底老许家如今不同,村人羡慕归羡慕,也是早就想到的,因而见到花轿,也不惊奇。
方春枝的两个弟弟带着一众表兄弟堵在门口,红封给够了才肯开门。
看热闹的村人都起着哄,热闹得不行。
早就准备好红封的许二树和许四树两个拿着红封往里头塞,一边塞一边还带哄的,“春奎,够了啊,快开门,回头哥哥给你买糖吃!”
堵门的也不真的是堵着就不让人进去,红封收够了,见好就收,当下就让开了门。
于是乎,许二树许四树跟周大几个一蜂窝就涌进了院子里去。
乡里人家结婚嫁女都简单,没有城里镇上讲究那么多,进了院子,就往方春枝的屋子里奔。
等在门口,自有方春枝的大弟方春奇从屋里将方春枝给背出屋子来。
许大树立马就将手里的红绸一头递了过去,方春奇接过放在方春枝的手里,然后许大树便牵着红绸往方家的堂屋里去。
堂屋里,方大槐和余氏以及方春枝的爷都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