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姨一见是村里的王菜花,这几日村里的说道她也是晓得的,一听王菜花这话,愣时反应过来,忙看向许三花,“三花,你今儿来碰上她了?”
许三花还没说,钟望江就将先才的事说了。
“这是碰瓷没碰成才消停了,我先见狗娃好生生的,菜花婶子也灰溜溜走了,咋的这天黑了又抱着狗娃找上门来了。”
说话间,王菜花已经抱着狗娃挤进了院门,往堂屋里来了,“胡家的,你家这亲戚下午里撞到了我家狗娃的事,村里好多人可是都看见的,我见是你家亲戚,狗娃又没看着有啥事,就想着算了。
哪曾想,先才给他洗澡,就发现他背上被撞了好大一块青的,找小周大夫看过了,说是撞得不轻呢!狗娃才四岁,还是小娃子,这遭了这么大的罪,你家亲戚可得给我个说法啊!”
胡大姨听着惊疑不定,眼见着王菜花说话间就撩起了狗娃的衣服露出后背来,堂屋里灯光黄澄,却也看得清楚那背上一指长的一块淤青。
难不成还真撞上了不是碰瓷?或者本是碰瓷哪晓得就真的撞到了?
这不管是哪样,背上的淤青做不得假,胡大姨不由拉了许三花在背后,看着王菜花道:“他菜花婶子,这话是咋说的?”
王菜花将狗娃后背就那样撩着,生怕人家不信似得,还往前走了走,凑到胡大姨跟前给她看。
“我可没有扯谎聊白的啊!你瞧瞧,这一大块青的,我还能使闹着玩的?起先是没注意,娃也是个傻的,不晓得喊疼,要不是这洗澡,怕是明儿我都看不到呢!”
“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你家亲戚那也是我亲戚,我能瞎蒙你亲戚吗?再说了,这可是我亲娃,我还能自个弄了伤来诬赖你不成?”
“所以啊,那个望生他表妹,这娃子的伤……你看看该咋个说法?你先前可是说了,娃有个啥事就来找你的,小周大夫也诊看过了,要是不信,我这就喊小周大夫来。”
最后这几句,硬就是看着许三花说的,腆着一张脸,目光里带着些殷切。
许三花见过上门找麻烦的,那都是由始而终的语气硬的很,真有底气,那脾气能软得了?
都敢找上门来了,那就没有啥好怕的,既是真的娃子被撞伤了,那得是闹个不行呐,哪能一进来屋就语气就软了呢。
说是善解人意,看着情分不闹?
说别人可能还不一定,可这王菜花,她下午里已然听钟望江说了是个啥德性了。
可好好的,咋得晚上就来说有伤了?
难道还真的是钻到马车底下不小心撞了一下?
她不由看向坐在一边的云飞。
云飞立时道:“因着主子在车上睡着,那马车奴才赶得很慢,走路都能比这速度快,若不然,那男孩突然冲出来奴才定是能避开的,且就算有个擦伤,那也不可能撞这么一大块青的。”
云飞的赶车技术许三花还是晓得的,马车赶得慢,避无可避,所以任着这狗娃逮着机会钻到了马车底下,说是有个擦伤还或许,撞这么一大块青的,确实不可能。
“咋不能!咋不能了?这小娃子皮娇肉嫩的,挨一下都红的,随便撞一下,青一块也不奇怪啊!我说望生他表妹,你小时候来我们村,我可是见过的,我就住在前头,跟你大姨可是熟的很,还能蒙骗你不成?”王菜花飞快说道。
胡大姨听着,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了,见王菜花急成这个样子,狗娃这淤青又做不得假,她正要说那药钱多少,她给了,一个村的,不伤和气。
许三花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你晓得我是谁啊?”
王菜花一愣,“下晌听见望江喊你三花表妹呢,你不就是孤山村他姑奶奶家的孙女许三花?”
许三花便点了点头,垂眸,看着王菜花怀里的狗娃,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把子铜钱来,在手心里颠了颠,“你告诉我,你背上的伤咋弄的?这些铜钱就都是你的,不过,小娃子说假话可是会烂鼻子的哦!”
那一把铜钱粗粗一看,有个二十来个,对许三花来说不算啥,王菜花眼光闪了闪,那狗娃却是亮了亮眼睛。
铜钱他认得,可这么多的铜钱,他还没见过呢,他要是说了,就真是他的?
望着许三花带着鼓励的眼神,又看着那手心里的铜钱,狗娃在王菜花怀里动了动,就要张口。
王菜花却动作飞快,一把捂了狗娃的嘴,“小娃子他晓得个啥好坏,我说三花啊,你咋能用铜钱诱骗小娃子呢,这不是教坏小娃子嘛!”
“那你带着他碰瓷坑别人的银钱,就不是教坏他了?”许三花冷笑。
王菜花神色一僵,立马道:“我啥时候碰瓷坑别人的银钱了!你可别乱说!”
不管咋得,这个时候胡大姨自然是要站在许三花这边的,不由道:“村里这两天都在说道呢,说你尝到了甜头,带着狗娃在村外碰瓷,坑过路马车的银钱,这两天坑了好几辆的,这还能有假?人都看着呢!”
“我碰瓷就碰了咋滴?你侄女这里我可没有碰瓷!她的马车撞伤了我的狗娃,这是有证据的!要是不肯给我说法,我这就找村长去!”
王菜花嘴里说着,捂着狗娃的嘴却没松,情绪激动,手上也没及防,眼见着狗娃都翻白眼了,许三花赶紧上前,一把拍开了王菜花的手。
冷不丁被打的手臂发麻,王菜花一愣,顿时嚎起来,“哎哟,欺负人咯!外村的来咱们村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