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十字街上,徒步走的行人很少,便是有都是匆匆忙忙为避日头的,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马车。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身子高挑的青衣姑娘打着一把纸伞闲庭若步的走在街上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建西赶到时远远看着,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何姑娘出事是在巳时中,还没有到午时,这么热的天大中午凶手会不会出来他不知道,但许姑娘这般打眼,要是他是凶手,肯定不会挑上许姑娘的。
毕竟,这人,一看就有问题啊。
他也不急了,干脆进了街边转角的一家茶楼,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青衣身影是如何从这边走到那边再掉头从那边又走到这边的。
谁家姑娘大中午的没事做撑着伞在街上走,还走来走去都全在这一块呢。
许姑娘平常聪明的很,怎么今儿这般,难不成是脑子打瞌睡了?
建西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不由笑不可遏,笑得止不住还不禁拍起桌子来,直看的旁桌人频频打量,想着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笑着笑着,建西就发现茶楼里的人都在盯着他不说,那柜台后的掌柜也在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冲过来请他出去。
顿时,闭上了嘴,忙低头喝茶,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他什么也不知道。
等到投在身上的视线都离开了,他这才抬起头来,继续往外头看去。
这一看,他就变了脸色,而后大步往外头跑去。
伙计见他茶钱都没给就跑人了,连忙撒丫子追出去。
“客官!你还没结账呢!”
建西跑出街口,往前后左右四条街都看了,愣是没看到那抹青色身影,不由脸色都白了,明明喝茶前他还看见人刚走过的,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他心里急的不行,冷不丁被伙计抓住要茶钱,他直接揣过去一角银子,就大步往对街的胡同里走去。
那伙计看着手里足有一两多的银子,不由嘀咕:“这怕不是真的是个傻子哟。”
进了胡同,建西便对着空气里说道:“看见许姑娘了吗?”
一袭黑影眨眼间落在胡同拐角处,“许姑娘进了对面的成衣铺。”
建西:“……”
他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出了胡同就看见对面成衣铺子走出个姑娘,一身霜色纱裙,眉间一抹花钿,妆容精致,头绾美髻,斜插一支挑心玉兰花簪子,不是许姑娘又是谁?
他看得一愣,这样的许姑娘,咋一看,还真是容华若桃李,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建西大步走上去,装作也往前走的样子。
“许姑娘怎么换了打扮?”
许三花一看是建西,就想到贺璋已经发现她从房里溜走了,不由笑了笑,再听这话,她眉头一皱,“先才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凶手都没出现,想来是我刚才不够漂亮。”
“现在咋样?我可是请成衣铺子的老板娘好好的帮我打扮了一番,这一身行头还花了我十两银子呢!”
建西:“……”
所以凶手不出现真是因为许姑娘刚才不够漂亮?
好险,他差点就信了。
他嘴角一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姑娘,已经午时了,该吃饭了。”
凶手也是人,也要吃饭。
许三花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子,从善如流的点头,然后视线四下扫视起来,发现就近就有一家酒楼,随即脚尖一转,朝那酒楼走去。
“我先去吃个饭,吃了饭接着走,你要不要一起?”
建西:“……”
重点不是说凶手不会来,咱还是先回去吧?
吃了饭接着走?
这么热的大中午,顶着太阳晒,许姑娘你确定?
……
两刻钟后,建西眼睁睁看着飞快扒完了八碗饭让他结账的许姑娘迅速的扎进了大街上,接着闲庭若步起来,同先前的区别,就在于换了一身行头,以及没有打伞。
午后的大街上,不但行人少的可怜,就是马车都少了不少。
街边的摊贩都避烈阳之锋芒,不是收了摊,就是窝在摊底躲阴。
没有吆喝喧哗的大街上安静得很,连后街大树上的知了叫都能听得清楚。
走在街上的霜色身影,如一道清风一样,看着沁人,在午后的燥热下,看着就赏心悦目的人。
窝在摊底的摊主们很难不注意,于是乎,有人就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瞧,那姑娘都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了,是在找人还是干啥?”
“你见谁找人这么慢慢悠悠一点都不急的?”
“就是,就是,我看这姑娘,走来走去的,不像是在找人,倒像是脑子有问题吧?”
“这么漂亮的姑娘脑子能有问题?”
“漂亮咋了?漂亮的姑娘脑子有问题的多了,要不然怎么解释她大中午的跑街上来晃晃悠悠的顶着太阳晒的?谁家姑娘不爱俏,这太阳晒了可是会变黑的。”
“可不是,午前我就看到她了,那时穿的青色衣裳,头发也是随便绾的,打着把伞也是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走,可进了一趟那刘记成衣铺出来,全身上下大变了样,这么一拾掇,就像个仙子似得,顶不住这人确实是脑子有问题啊!”
“是吗?那也是可怜见的,好好的姑娘,坏了脑子那就没用了。”
“我在这里摆摊这么久了,这样的姑娘还是头一次见呢!这脑子有问题她家里人也放心她出来?这么久了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