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怪,夏秋热的不得了,这入冬了,十月底的天气就已经冷得不得了了。
眼看着就有下雪的趋势。
要知道,淮安府乃至整个梁州府,可是有几年没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话。
要今年真能下雪,那还真是好,大家都盼着呢。
所以十月底,大家每天都盼着下雪。
但下雪还没盼来,倒是等来了另一件热闹事。
这热闹就出自镇上东街口的绣铺,老板娘人称一声葛三娘。
葛三娘同丈夫成亲刚三载,丈夫就在去邻县与人谈生意的路上遇上了土匪,下落不明。
大家都说落到土匪手里还有好的?肯定是死了。
但死不见尸,葛三娘不愿相信丈夫没了,一等就是十年,期间亲朋好友没少劝她再嫁的。
可葛三娘坚信丈夫还活着,一日没找到丈夫的尸首,她就不会当丈夫死了。
可就在前两天,那都说死了的袁海竟然时隔十年,活着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带着一双儿女和媳妇。
原来那袁海当年遇着了土匪,受了伤滚下山崖,被一户农家人给救了。
养伤期间得那户人家的女儿精心照料,一来二去的就生了情愫。
然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袁海隐瞒自己已经成亲的事,留在那里同那户人家的女儿结为了夫妻,这一留就是十年。
直到不久前那老两口都陆续没了,袁海想着自己在十里镇还有祖宅呢,就带着妻儿回来了。
葛三娘听人说丈夫活着回来了,满心欢喜往袁宅去,结果却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和肖似丈夫的男孩和女孩,那心里的滋味,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
这十年来,她日日祈祷丈夫能活着回来,可丈夫终于活着回来了,却是已经再娶,还同这个女人有了儿女?
葛三娘只觉备受打击,这十年来所有的坚强和苦苦等待,都在那一瞬被震了个稀碎,她不愿听丈夫解释,毅然回了自己的铺子。
这铺子是她一手做起来的,不属于袁家,是她自己的。
葛三娘转天就病了。
她娘家人已经都陆续没了,葛三娘心灰意冷,不愿再留在这个伤心地,所以就决定卖了绣铺,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度过下半辈子。
知道的人都觉得葛三娘傻。
但葛三娘自己明白,丈夫十年都不回来,又同那个女人有了儿女,要是心里真觉得她重要,就不会如此了。
她有她的骄傲,她不愿去争执什么。
再说了,争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丈夫会抛弃那一儿一女和那个女人回来她身边?
就算真的会,她也不要了。
葛三娘的绣铺挺大,两开的门面,不但后头带一个大院子,楼上还有一层可以住人,又在市集去镇东的口子上,位置也好。
所以,卖出去,要价八十五两。
消息一传出来,有些想买的见葛三娘卖得急,也知道她的事,就想着能不能再观望观望,压压价什么的。
毕竟,八十五两,还是有些贵的。
但许三花一听说了,专门去看了这绣铺,满意的很,这么宽的地方,相当于就在镇上买了个宅子了,多方便啊。
可遇不可求,下手可要快。
八十五两,她不差这点。
所以,当下就让田家有去办了,将这个绣铺给买了下来。
铺子一到手,许三花就往对面娘家去了,只说铺子已经盘好了,可以开铺子,还可以住人,宽敞得很。
许大茂一听,就高兴得很,铺子盘到了好啊,那他年前就可以开起来了啊,趁着年底有些人家换家里的灯笼的,大有生意做做啊。
镇上他都寻摸完了,也就一家灯笼铺子,铺子还小,卖的灯笼也少,所以镇上要买灯笼的,一般都往淮安县去呢。
要是他做得也好,那大家就不用跑县城里了啊。
“这铺子在哪里?多少银子盘下来的?”
许三花想着她爹娘手里那些银子,恐怕也就拿的出来**十两。
便道:“就在东街口,位置显眼,地段好,八十五两盘下的。”
许大茂一听八十五两,就有些打鼓了,他身上可就这些银子,全拿出来那就没有了啊。
要是生意不好……
生意不好也还有个铺子可以卖呢,怕啥?
这么一想,许大茂就进去将装钱的匣子都拿出来了。
许三花晓得她爹卯着劲想开铺子就是想自个做件事呢,要是她说她出银子,她爹一准不同意,便也没多说,将银子都收下了,然后将房契给了去。
房契过户名字落的就是许大茂的名字。
有了铺子,做灯笼的手艺也练回来了。
许大茂将铺子好好的拾掇了一番,请老许头去看了个日子,就打算开张了。
开铺子不要伙计可不行,他晚上得回家呢,铺子得有人留下看。
所以许大茂就在一群护院小子里挑了个机灵的,叫张全,带去铺子里做伙计。
带着他忙活了几天,做出不少灯笼来,在铺子里布置好了。
到了冬月十一这天,挂着姚许灯笼铺几个大字的铺子就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之所以加一个姚字,便因为许大茂那师傅就姓姚,他承了他的手艺,当然得挂他一个名儿。
十里镇就这么大点地方,啥消息不灵通?
早就铺子张罗着,大家就都知道这铺子就是许三花的爹开的,那就是贺知府的亲家开的。
自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