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庄头一直跪着呢,上头没开口,他也没敢起身。
一双耳朵将邓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明白得很,老赵这回是铁定的完犊子了。
这厢,太太终于看到他了,张口就问这话,该说什么,毛庄头根本没有犹豫。
邓管事可是太太的心腹,太太哪有不信任他的?
多此一问,就是考验他呢。
难道他能给老赵包庇说邓管事说得假话?
再说了,他早就看老赵不爽了,主家终于来收拾他了,他巴不得。
只是,他也怕自个也被太太落罪,所以姿势放得很低。
“回太太,邓管事说的不假,的确是确有其事的。”他答的恭敬。
也不趁机摘数赵管事,该说的,邓管事已经说的清楚得很了,用不着他再赘述。
这庄头,还算是个聪明人。
许三花没打算跟庄头计较什么,这次来,为的就是这赵管事。
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收受贿赂,仗势欺人,该收拾。
还不长眼,敢将眼睛放到她身上来,更该教训了。
“云风,你带人去将这姓赵的给我绑来,春华,你带两个婆子,去将这管厨房的也给我带来。”
她沉声吩咐下去。
得了命令的云风和春华当即各自行动。
春华带着两个婆子直奔厨房。
云风带着几个护卫直奔作坊那边去,毛庄头眼力见好,怕云风他们不知道赵管事住处,还使了自己的小子去带路。
厨房离得近,片刻钟就到了。
那赵娘子怒气难消,为了给弟弟出气,故意让人送上了那样一桌饭菜去侮辱,听刚才在外院见过借宿的这行人的小丫鬟说起那气派,其实心里也是有些虚的。
她一直支楞着耳朵听动静,想着要是那夫人发怒,毛庄头指定该知道怎么应对吧?
要不然,还真能推出她去赔罪不成?
那就是个过路的,他们这庄子,主家来头也不小。
她可不怕。
但过了好一会儿了,也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赵娘子不由放下了心,看来这行人,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肯定被毛庄头搬出主家来吓唬住了。
她暗自得意,忍不住琢磨起还要做点什么来,她弟弟可是没了一只眼珠子,这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个过路人,她在这许庄多年,还能没点势力?
正这么打算着呢,平时最听她话的一个小丫头就慌慌张张的进来了,“赵娘子,不好了,那位夫人身边的人带着两个婆婆气势汹汹的朝咱们厨房来了!”
赵娘子一听,先是一愣,难道毛庄头没有糊弄过去?她亲舅舅可是贺家的老管家,在主家跟前得脸着呢,这毛庄头敢得罪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春华带着两个婆子,就已经进了门,她不认识赵娘子,但这厨房里,一目了然。
除了几个正在灶台边的厨娘和烧火丫头,那边几个切菜打杂的丫头,就靠着门边的这个妇人穿得体面,抱着手不做事,准是赵娘子没错了。
“把她带走。”
她招手一吩咐,两个婆子立马上前去抓赵娘子。
赵娘子一见来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抓人,也是气恼,她在这庄子上作威作福惯了,谁不敬着她?
敢跟她动手!
“你们谁啊,想干什么!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帮忙!”
她怒喝一声,厨房里的厨娘丫鬟们不敢不听,赶紧放下手中事,往这边来拦人。
两个婆子一心只有赵娘子,他们力气也大,冲上来的一干人三两下就被他们两堵肉墙似的给震了开去。
然后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赵娘子。
赵娘子也是个撒泼打架的好手,见底下人不中用,对方都伸手过来了,也是咬牙切齿扑棱着,逮着啥打啥。
那战斗力,就跟疯婆子似的,还边扑棱边骂,“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到别人的庄子上来欺负人咯!好大的脸,知不知道这地儿主子是谁!?”
她扑棱得厉害,一时间,两个婆子抓不住她,还被挠了两下。
见婆子落了下风,赵娘子忍不住就是得意得笑,可那笑声还没发出来,冷不丁横空一只脚过来,她就被一脚踹趴在地了。
两个婆子趁势扑上去,将她牢牢给扣住。
赵娘子反应过来,张嘴又要骂。
春华收回脚,冷冷两个字,“带走。”
赵娘子噎了一下,人就被拖死狗一样的硬生生的被往外拖去了。
相比赵娘子这里,赵管事那里,可就容易多了。
他刚没了一颗眼珠子,请了大夫包扎好,又送了信出去,正在屋里等着情况,希望送信的人来得及进城,舅舅收到消息,肯定立马就能请了主家来给他出气。
主家在云昌县可是横着走的,关了城门想要出来,叫开城门不是很简单的事?
他舅舅可是贺家的老人,外祖母也是伺候过老爷子的,主家不可能不给舅舅这个面子的,
赵管事很是笃定,即便眼睛痛得难捱,他也硬生生忍住了。
只想着主家来帮他出了气,那可恶的小妇人,他定要找个机会,将那小妇人给弄过来,好好的玩一玩。
正想着呢,冷不丁门被踢开,吓了赵管事一大跳。
他往外看去,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这不是那小妇人的护卫吗,想干什么?
赵管事正要斥喝出声,云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上去就将他给五花大绑了。
“你们是什么…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