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下意识的飞快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姑娘,垂眸,“爷爷早就托过贺太太你帮忙相看婚事,对此,方舟也是感激不尽,既是贺太太介绍,想来是极好的姑娘,若是合适,方舟也是愿意的。”
贺淑璃便害羞的心里小鹿乱撞的低了头,不敢抬起来。
许三花笑咧了嘴,这孩子,实诚,又聪明。
“这事既然是我和方爷爷说好的,那相看好的事我就亲自去告诉方爷爷一声,若是方爷爷和你都满意,届时再自己准备上门提亲就是,你是七月赴任,眼下还有半个月,想来定亲也是够了吧?”
足是够了的。
方舟被留下来吃了午饭,才告辞离去的,自然,和他一起吃饭的只有贺璋,男女大防,席不同坐。
方舟一走,许三花就看着贺淑璃打趣了起来,“我还担心是妾有情郎无意呢!幸好幸好,郎有情妾有意,皆大欢喜。”
贺淑璃难得羞红了脸,聪明人说话,不用挑得那么明朗,方舟刚才看她那眼,她自然是清楚的。
贺璋难得也笑道:“此事我早就去信跟祖父以及三叔三婶说过了,方舟高中,这人他们在京城也已经暗中相看过了,又是知根知底的,所以这事他们已经同意了。”
“方舟上任在即,这亲事自然早早定下,再相看最快的日子成亲,往京城去提亲太远太麻烦,长兄如父,这亲事,同我提也是一样的,到时候由你大嫂操持着,把亲事定下,然后我就送你回京,你再从京城出嫁。”
本来贺知府和毕氏都在梁州府,这可是嫡亲的大伯大伯母,提亲也是可以跟他们提的,但是府城远些,孤山村倒还方便些。
且这事就是他们一手促成的,他们来办自然更好。
贺淑璃难得害羞扭捏起来,“全凭大哥大嫂做主。”
许三花笑做了一团,到底忍住了没有再打趣她。
第二日一早,许三花就亲自往淮安县去了。
道理来说,她身为嫂嫂,本来是不好上门去叫男方来提亲的,这不跟送上门去似的?
但方家不是外人嘛,她本就答应过方大爷要帮方舟相看一个合适的姑娘的,眼下有了,她就是上门去说说看的,要不要结亲,那还不是方家的意思?
方舟昨儿回家已经跟方大爷隐晦的提起过这事了。
方大爷一听许三花帮忙相看的姑娘竟就是她的小姑子,贺家的姑娘,出身自然是没得说的,年纪又相仿,孙子自己也愿意,他这个老头子,当然是乐见其成了。
所以许三花上门一提,方大爷就有数了,也不明说什么,只说麻烦许三花忙活了,这姑娘,他们家觉得合适。
送走许三花之后,方大爷立马找来方舟商量过之后,就去请了媒婆。
方舟虽还没上任,但也是官身了,请的媒人自然是县里的官媒。
这官媒早就巴不得替方舟说亲的,这可是县太爷,能给县太爷说媒,多有面啊?
不过方家已经相看好姑娘了,请她只是去提亲的,官媒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高高兴兴的带着提亲礼去了。
这些日子,淮安县的富户们可没少找官媒,都想把女儿嫁给方舟呢。
没曾想,方家自己相好了合适的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是贺家的姑娘,许东家的小姑子,贺知府的侄女。
这出身,整个淮安县乃至梁州府都没哪个比得上啊,这方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路高中就罢了相中的姑娘也这么好的家世。
官媒一出动,整个淮安县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事,想嫁女儿的人家无不是叹息连连。
得了,哪里争得过贺家的姑娘?
要不然盼着贺家不答应?
这可是废话了,许东家跟方家那么好的关系,这事要不是早就说好的,方家能直接请媒婆上门提亲?
所以,方家上门提亲,方舟意欲求娶贺家的五姑娘,而贺家点头答应了的消息一传出来,大家都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六月底,二十六的好日子,宜嫁娶订盟,方舟和贺淑璃定下了亲事,交换了庚帖。
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开春。
这是最好的日子也是最合适的日子。
三月春暖花开,成亲最好,届时贺淑璃的送嫁队伍直接从京城启程,往江州府去就行了。
一方县令至少任期三年,当然是嫁到任上去更好。
亲事一定下,方舟就带着方大爷启程往江州府去赴任了。
而贺淑璃也于七月中启程回京。
正好跟六花他们一起,一路有个照应,京城她熟,有她带着,六花他们也好走些。
这一日,许家所有人,翟家人,许三花他们,大家都去送行,一路送至十里镇外,才依依不舍的作别。
许三花说是帮忙寻摸寻摸,不一定,但有怀正商号帮忙,便是京城的铺子,也是好寻的,自己名下的产业里,就有合适的铺子。
铺子有了,所以许四树就带着罗氏一起跟着往京城去的,至于孩子,自然是先留在家里。
镇上的木艺铺子,有许四树收的学徒和伙计照看着,再有许二茂随时来看着,也会继续开着。
进入八月,天气就开始凉爽起来。
又是一年中秋,这是许家作坊开的第九个年头了。
为了感谢这些在作坊一直做活的村人,今年的中秋节礼,许三花准备的十分丰厚,每个人都有二两银子的红封,以及二十斤白面,十斤肉,两坛酒,四尺棉布。
节礼一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