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孤山?
贺璋眉梢又是一扬,先才滚烫的药茶盛在紫砂壶里凉了几许,他抬手倒了一杯,端至唇边,还未喝,想起什么来,顿住,“昨儿许三花是进孤山打了两头野猪吧?”
建西愣了愣,“没错,还给她家做工的村人都发了猪肉,跟她家隔壁那小猎户去的,上次那老虎听说也是和他一起打的,今上午他们村里还有人传,说是许三花跟那猎户小子要定亲了呢,结果那人被许三花好是收拾了一通。”
那老虎如今已然该入药的入了药,连虎骨也已经叫姜老泡上了药酒,只等老爷子喝了。
这些,贺璋已经听建西汇报过了,实不用再听他念叨一遍。
他睨了建西一眼,这才凑到杯口喝了一口,褐青的茶汤带着丝涩,在舌尖一转,又有些甘味。
“派人去大孤山里走一遭,另外,叫青浮接着执行之前的差事。”
青浮之前的差事?
建西又是一愣,头先不是说不用盯了撤回了青浮吗?又叫他去?主子这是对那个许三花太上心了些。
这次的事也是,一个高升,熊武,碍得着主子何事?主子何必大费周章,使了手书联系董义民呢。
建西心里有些想不通,但他素来听主子令是从,并没有多问,这就去了。
建北未动,垂眸道:“主子,建南有消息传来,大宛王宫里并没有找到圣灵果。”
贺璋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须臾,他放下了茶杯,抱上搁在腿窝里的暖炉,后背靠回了垫着厚厚貂绒的椅背上,整个人似乎放松下来。
过了十几息,就在建北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才听得他缓缓开口:“传令,责建南立马启程,回来。”
建北捏紧了剑柄,“主子,不如还是让建南接着再寻寻吧?大宛王宫那么大,说不得遗漏了哪处呢?”
贺璋已经瞌上了眼睑,命令,不容置疑。
建北垂眸,“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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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往日的许二树走路带劲,今日的许二树可以说是走路带风了。
今日拉出去的两百斤魔芋豆腐一斤不剩,全都卖了出去,所有的调料也都卖完,卖得钱全都按许三花说的买了芥菜种子和山椒两种,带了回来。
许二树扛着个麻袋走进院子的时候,许三花正蹲在井台上捧着白菜苞谷面混了几片猪头肉的乱炖吃得正香。
那走到她面前带来的一股子冷风使得许三花一口猪头肉没咽下去,堵在了嗓子眼,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她抬头望向许二树,挥了筷子就一筷子敲在许二树嘚瑟的抖着的大腿上,“做啥妖呢!”
许二树吃痛,也不恼,甩着手里的钱袋子,笑得满脸灿烂,“呔!三花呀,今日的魔芋豆腐都卖完了,哈哈哈!”
后头跟进来的许四金和许四银也是一脸笑得跟个二傻子似得。
这个时辰,在老许家做工的村人都是吃中饭的时候,个个都端着一碗乱炖吃得香,碗不够,还又去隔壁刘家和下坡的许三平家和吴家借了碗,左右这几家都有人在老许家做工。
地方不够,大家伙都是端了碗自己找地方蹲的坐的。
在靠近院门的第一间茅草棚子干活的许春草见自个两个哥哥回来了,忙端着碗到院门口叫了一声。
许二树跟着许四金许四银扭头,冷不丁看见了蹲在茅草棚子墙根下的正吃饭的一个姑娘,愣了好半晌。
“既卖得好,本钱快算给我吧!”
许三花喊了他两声,没有回应,不由顺着他目光看去,那蹲在墙根下吃饭的姑娘时不时地跟旁边的姑娘说着话,笑眯眯的,露出一口虎牙来,并没有发现离着这么远的院里有人在看她。
许三花记着这姑娘好像是大柴村的,叫什么红秀,刚才一圈走过,蒋梅子挨个喊他们自我介绍了一番,这姑娘长得讨巧,所以许三花有些印象。
见许二树看人家看得这么认真,许三花看看那姑娘,再看了看许二树,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一巴掌薅上许二树的后脑勺。
许二树被拍了个趔趄,回过神来,“三花你说啥?”
许三花也不说穿他,只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许二树嘿嘿笑了笑,数出一百斤魔芋豆腐的本钱来拿给许三花,剩下的,借了的银钱还出去,只剩紧巴巴的几百文,才算是这两日挣的。
他眼珠子一转,凑近了许三花,打着商量。
“三花吧,明日再赊给我五百斤怎么样?”
五百斤?五两银子的东西你跟我谈赊账?
许三花瞅了许二树一眼,“你可飘了,卖了两天货不晓得自己姓啥了?”
五百斤,亏你也喊得出来。
“嘿!”许二树挠了挠后脑勺,兴致勃勃的说起来,“三花,你可不晓得,今日我们在白节镇上出摊,有一个货郎找上了咱们,想要贩了咱们的魔芋豆腐去兜售呢!我可是费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跟他谈成了九文半一斤的价,走时他说过了,明儿就要两百斤去试试,剩下的三百斤嘛,我们明天卖的掉!”
嚯哟,这口气。
望着许二树眼中的光,许三花有些忍俊不禁,好咧,这二混子也走上了正道,知道挣钱的乐事了,她点点头,“这可行,不过这货郎贩了魔芋豆腐去兜售,你们在白节镇上还咋卖?”
货郎走街串巷的,嘴皮子可比他们溜。
这个许二树早就问清楚了,不然咋会让他来抢生意?
他道:“货郎哥说了,他担了魔芋豆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