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戈尔的竞技场之王当然不是只靠勇武得来的,还有智慧。
例如挑战穆戈尔的机制,首先挑战者要在门外击败其他斗士,才能成为“有前途的斗士”被放进试炼场。试炼场中都是不足以担当竞技场守卫,但是比起普通食人魔要强大太多的精英斗士,挑战者必须冲破这些斗士的封锁,才能进入到鲜血竞技场。有幸冲破封锁之后,在竞技场内还要击败三种猛兽,到了这里,哪怕你武力通天,也耗费了大半体力,这时在和穆戈尔放对,十成技巧又能剩下多少?
食人魔尚且如此,兽人呢?
这也是之前穆戈尔放任对方挑战马考尔的结果,他觉得,就算这个兽人天赋异禀,的确很强,但马考尔一样很强,让马考尔剁了这兽人,还能帮他积攒威望——穆戈尔是真的觉得马考尔可以作为明星角斗士来培养的。
但现在,马考尔死了。
看到马考尔的尸体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穆戈尔觉得被卡加斯一刀捅穿的不是马考尔的肺,而是他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他的怒火连自己的理智都烧掉了,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这个狡猾的兽人大碎八块,才能稍微解恨。
穆戈尔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发怒了,就连周围的竞技场守卫都在他的怒火面前瑟瑟发抖,旁边笼子里的猛兽们更是发出了兔子一样的悲鸣。然而直面这怒火的卡加斯只是冷笑,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让穆戈尔尤其火大,攻击也越发的犀利了。
但卡加斯也不愧是竞技场中获得一百胜的角斗士,即使对方比他更强壮,他依旧能够不落下风,甚至依靠灵活的身手躲过了很多次必杀的攻击,虽然也没能对穆戈尔造成什么伤害,但也着实让食人魔很是恼火。两个人仿佛早就商量好一样打了好久,穆戈尔这才短暂收手,气喘吁吁地看着滑不留手的对手,逐渐冷静下来的脑袋发现了一些异常。
气喘吁吁,我?
穆戈尔惊醒过来,看着几乎没怎么流汗的卡加斯,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明明食人魔的体力和力量都优于这个兽人,但为什么打到现在,反倒是自己气喘吁吁,对方感觉一点都不累?
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穆戈尔转头去看马考尔那边,但他刚挪开目光,就听到耳边响起了兽人的低语:“你分心了,竞技场之王。”穆戈尔慌张回过头,却只觉得侧肋一凉,接着便是大腿,臂膀,后背……不过眨眼之间,穆戈尔浑身上下中了十数刀,每一刀都砍的不深,但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撕碎了他的肌腱,穆戈尔再也无力维持自己庞大的身躯,哪怕脸色依旧可怕,他手中的战锤和战斧还是落在了地上,接着颓然坐倒的,是他小山一样的身躯。
“呼……呼……”
穆戈尔只觉得自己的体力飞快的流逝,他连说话都做不到了,只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中毒了?我被诅咒了?
他的心中这样怀疑着,可感觉不到任何诅咒的气息,体内也没有中毒的感觉,一切都是正常的疲惫。只能说,刚刚过度的怒火让他浪费了太多的体力,而对手则刻意温存,才会有了这样的差距。
不过,一个杀透了层层选拔的兽人怎么还会有足够的体力呢?
疲惫让穆戈尔的思维有些迟钝,他还没想明白这问题的答案,卡加斯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俯视着他,扬声道:“你输了,兑现你的承诺吧。”
兑现承诺?
穆戈尔花费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他承诺如果卡加斯赢了,就释放这里的兽人奴隶。
真有趣,这个虫子一样的东西,怎么会觉得我会放了这些奴隶?只要我一声令下……
“我懂了,你不想放,”卡加斯不用他回答就知道这个食人魔脑子里转的什么心思,他看了看周围跃跃欲试的竞技场守卫,看了看看台上的食人魔观众,忽然抬高了声音,让自己的话语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边,“我也没指望任何食人魔遵守诺言,我的经验告诉我,越是相信食人魔的诺言,就越是会被食人魔背叛,就仿佛当初的100胜一样。”
本来还都面露嗤笑的食人魔被卡加斯这态度镇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个小虫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先祖会带来惩罚的,”卡加斯低下头,微笑,“先祖会以风暴和闪电惩罚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敌,看吧,马上先祖的愤怒就将粉碎这里的一切!”
可笑,若是兽人那贫弱的先祖真的有用,关在笼子里那些兽人奴隶又是怎么来的?
穆戈尔根本不信这些东西,他只当是卡加斯疯了。竞技场之王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他抬起头,就要命令在场的食人魔把这个兽人剁个粉碎。然而,他看到的食人魔都在抬头望天,根本没人关心他的命令。
天上有什么?
穆戈尔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沉重如铅的乌云已经遮盖了整个竞技场,令人心颤的滚雷在乌云中时隐时现,就好像纳格兰雨季的雷暴一样。但左右看去,阳光依旧灿烂,那云朵并不和雨季一样遮盖了整个纳格兰,竟是正正好好地将鲜血竞技场和下面的试炼场囊括在内,稍微往外一点都是万里无云。
……真的有先祖之灵?
这样的念头在穆戈尔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手臂粗细的闪电已经劈了下来,当场将一个倒霉的食人魔炸得粉碎,连血都被蒸发了,原地只留下了一撮黑色的灰烬。仿佛被这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