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回答,罗伊德先仔细看了看这位先知,确认他不是被心控了才松了口气。
也是,谁能心控这位大佬呢?
“事到如今,”罗伊德指了指地面上的术士尸体,“您难道还认为能和兽人恢复和平吗?”
维伦望向那些尸体,不用说,这些倒毙的兽人术士尸体身上都残留着浓郁的邪能,有的甚至都不只是皮肤变成了绿色,就连面部都变得囊中溃烂,到了简直没法看的地步。
维伦见过太多这样的生物了。
“又是一个……”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有一个高贵自由的种族被我们拖下了水,”先知的语气有些颤抖,“无数次,我们可耻地进行逃跑,将他们丢在身后,凡人又怎能抵挡基尔加丹的怒火……”
维伦蹲下身,手中浮现出了圣光。
“希望你能脱离恶魔的诅咒。”
他伸手抚上了那个脸部溃烂的兽人术士的头顶,圣光的力量开始蔓延,那兽人虽然已经是一个尸体,但仍然在这强大的力量驱使下开始颤抖,不久,他脸上溃烂和脓疮都结痂脱落,留下的只有一个虽然还是绿色皮肤,却已经回复了原本样貌的兽人。
罗伊德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等维伦重新站起身来,才问道:“现在,先知你打算怎么做?”
“我……必须遵从纳鲁的指引。”
“因为燃烧军团还没有到达毁灭的时刻?”罗伊德这样问道,“很好,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你怎么?”
“先知,现在你总该告诉我,纳鲁又是如何预言我的到来了吧?”罗伊德嗤笑一声,“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纳鲁在预言中给我安排了个什么职位。”
“纳鲁……”
先知有些犹豫。
“纳鲁预言说,你会带来一个契机,”先知道,“不束缚你,放任你去行动,才会带来更好的结果。”
“听着像是两头堵的废话。”罗伊德听得直皱眉,本就对纳鲁有些成见的他,对这种神棍一样的说法简直是不能更厌恶了,“先知,难道纳鲁一直都是用这种话语来指引你们的?”
“不,当然不,”先知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
所以,其实纳鲁根本没办法预知到自己的到来,但纳鲁为什么还要对先知做出自己其实在“大计划”上的态度呢?
“现在和兽人重新恢复和平已经不可能了,”罗伊德暂时按下心中浮现的疑问,“先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
先知一时语塞,他看了看眼前这已经化为自然洞穴的飞船内部,表情有些哀伤。
“我决定去看克乌雷最后一眼。”
克乌雷其实就是带着德莱尼来到德拉诺的纳鲁,先知嘴里的预言,也基本来自于他。在阿达尔还没有带着风暴要塞到达德拉诺的现在,罗伊德和先知所说的“纳鲁”,一般都是指这个指引了德莱尼,也指引了兽人的纳鲁。
“那好,”罗伊德道,“正好我也想见一下那个纳鲁,可以吗?”
维伦看了眼罗伊德,又看了看站在稍远处的缇娜,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在德莱尼的指引下,罗伊德没有费多少时间,就见到了纳鲁克乌雷。这个纳鲁悬浮在圣水池之上,周围还能看出来曾经飞船的痕迹。它缓缓起伏,毫无声息,仿佛一个死物,但还能感觉到身上存在着某种微弱的生气。直到维伦一星人出现,才忽然转动起身躯,发出了悦耳的鸣响。
很显然,眼前的纳鲁已经濒临死亡,虽然它和它的同类一样依旧发出着风铃一般悦耳的声音,但原本应该闪耀着圣光的躯体上已经晦暗不明,几乎已经是惨白色的圣光仿佛坏掉的日光灯一样闪烁不定,而烟雾一样的暗影力量却在逐渐壮大,笼罩了纳鲁的整个表面。
风铃一样的声音响起,罗伊德知道这是纳鲁在说话,但是显然和游戏里不同,他听不懂纳鲁的声音,只好转头望向维伦。
“克乌雷在向你问好……”
维伦想了想,拿出一块紫色的水晶,在这块水晶出现后,罗伊德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男女莫辨,但十分悦耳的声音。
“预言之外的旅人,你好。”
预言之外?
“是的,预言之外,在久远的,写下了如何粉碎燃烧军团的预言当中,并没有你的存在。”
罗伊德意识到对方可以读心,他看了看维伦,见维伦点了点头,便在心中想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给先知提供模糊的指引?”
“因为我在期盼改变。”
改变?这对一个纳鲁可不寻常。
“泽拉希望我们都能遵循预言行动,所以我们决定帮助德莱尼。”克乌雷的身躯转了一圈,“但在经历了无数个世界,无数个时代,牺牲了卡拉还有许多其他的人和种族之后,我,对这个预言产生了怀疑。”
你就不怕这怀疑是燃烧军团的诡计?或者是某种堕落的先兆?
“纳鲁的世界,只有生与死,没有堕落。我们生为圣光,死为暗影,生死之间不过两面,无论有多少纳鲁在这条道路上牺牲,我们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动摇……但,这不代表着其他种族也应该和我们一样。”
罗伊德陷入了沉默,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
“在这数万年的旅途中,我见到了太多的智慧种族,他们有些和兽人一样原始,有些不输于德莱尼的强大,但就因为这些种族不是被选中的,我,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