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和见众人都在围着瑞哥儿看,就悄悄地退了出来。
傅卿和跟着那丫鬟一起穿过庭院朝傅卿娇住的地方走去。
院子里的回廊上坐着几个来参加洗三礼的年轻女子,有未出阁闺秀模样的人,也有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媳妇。
她们正围在一起小声说话。
春风将她们的只言片语吹了过来:“听说是……潭拓寺……叫悔一,我们约好了,端午之前去看看……”
她们在说史棣秀,语气里不乏幻想与崇拜之情。
傅卿和轻轻摇了摇头,隆庆长公主死于大年三十,是一个令人忌讳的日子。隆庆长公主之死,皇家讳莫如深,对外只说是得疾病暴毙。
这理由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傅卿和。
暴毙要么是出了意外,要么就是身体有隐疾在慢慢发酵,在某天突然爆发。
傅卿和不久前刚刚给隆庆长公主号过脉,隆庆长公主身体康健,不可能有隐疾。
那么就是前者了。
隆庆长公主死于意外,还是个不光彩的事情,否则皇家不会瞒这么紧。
她之前隐隐约约听说隆庆长公主与人偷情被发现,是羞愤自杀的。傅卿和却不相信。隆庆长公主虽然脾气骄纵,对史棣秀的感情却没有一丝杂质,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至今,隆庆长公主之死,仍旧是个谜。
但史棣秀却是知情者,他知道公主的死因,并且深感愧疚。恐怕这才是他出家的真正原因。
外面的人不明真相,自然会觉得史棣秀情深似海对公主一片痴心,可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恐怕都不会这么简单。
可不管怎么样,隆庆长公主死了,史棣秀出家了,他们的故事彻底落幕了。
这些人居然对史棣秀抱有幻想,真是好笑。史棣秀再深情,那也是对隆庆长公主,与旁人无关。再说了,他现在也已经出家了,去看他又能如何呢?
心里这样想着,傅卿和已经走到了傅卿娇的内室门口。
傅卿娇刚刚生产,怕她吹到风,房间里的门帘厚厚的。
傅卿和进了屋子,就看到傅卿娇和衣半靠在床上吃点心。
“原来你躲在屋里偷吃。”傅卿和笑着走到床边:“我看看吃的什么?”
“大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傅卿娇一见傅卿和,就精神百倍:“快坐下,我问问你,史驸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出家了吗?是俗家弟子还是真的剃度了?”
她一声接着一声地问:“我这几天听到的都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你赶紧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八卦的样子,傅卿和噗嗤一声就笑了:“你特意叫了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亏得我心里惦记着你,原来你居然要跟我打听这么无聊的事情。”
“不是,不是。”傅卿娇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叫你来的确有正事,不过也不妨碍我问你史驸马的事情啊。好姐姐,你快跟我说说,我这几天都急死了。”
史棣秀已经不是驸马了,可人们还是喜欢称呼他“史驸马”,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的确是出家了。”傅卿和坐下来,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傅卿娇说了一遍。
傅卿娇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怅惘憧憬的神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感情再深又如何?”傅卿和道:“隆庆长公主已经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傅卿娇皱了眉头,不赞同道:“这世上的男人,始乱终弃花心的多,矢志不渝深情的少。能得驸马如此深情爱护,隆庆长公主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又一个被史棣秀深情所俘虏的人,俘虏她的,究竟是史棣秀的深情,还是她自己的幻想呢?
一提到史棣秀,傅卿和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隆庆长公主为了怕史棣秀伤心而将不孕的原因朝她自己身上揽的情形。
她心里有些烦躁,就转移了话题:“你若是再继续说下去,我就要走了。你不是说有正事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大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傅卿娇屏退了众人,然后就抿嘴笑着看傅卿和。
傅卿和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二妹妹,你到底有什么事?”
傅卿娇从拔步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放在被子上打开:“大姐姐,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成亲了,我要坐月子,就不能去送你出门了,这是我送给你的。”
傅卿娇如数家珍一样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打开给傅卿和看:“自打怀了孕,我就不能动针线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去锦云绣庄请人专门给你定制的。”
傅卿和就揶揄地望着她笑:“难道你没有怀孕前就经常做针线不成?”
傅卿娇脸一红,佯怒道:“人家送给你的东西,你不说看看,反倒挑我错,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你要是嫌弃这不是我亲手做的,那正好为我省了一大笔银子,我明天就退回去。”
锦云绣庄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绣庄,针织刺绣天下一绝不说,还引领着大熙朝服装、绣样的潮流。虽然价格很贵,富贵人家却趋之若笃。
因为生意很好,锦云绣庄有一个规定,那就是挑好花样之后就付钱,付钱之后绣娘们才开始赶制衣饰。
这东西既然是锦云绣庄的,还是特意定制的,根本不能退,傅卿娇这样说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傅卿和也知道她是说笑,就笑着一把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