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和熬好了药,张尚仪服侍皇后服了下去。
两年来,皇后喝的药几乎比吃得饭还多,现在她一闻到药心里就直犯恶心。
药很苦,皇后娘娘虽然强忍着,但是她的眉头依然皱的很紧,最后一口药喝完,她差点吐了出来。
幸好当时张尚仪眼明手快,拿了一块糖喂了皇后,要不然这碗药就要浪费了。
皇帝在一旁看了,就有些于心不忍。
他皱着眉头问傅卿和:“皇后的病要什么时候能好?”
“皇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后娘娘病了两年多,身子早就垮了,要彻底治愈这个病,需要慢慢调养。”傅卿和话锋一转道:“不过,皇后娘娘今天两次药服下去,明天就能止泄了。”
皇帝听傅卿和说要慢慢调养,眉头皱得更紧,可是当傅卿和说服两次药之后就能止泄,他又有些不相信:“该不会跟之前一样,好了之后过几天又会再犯,反反复复吧?”
“不会。”傅卿和信心十足:“只要娘娘一直按我开的方子服药,病症是可以控制的。这病要想根治,非三个月的时间不可,可若要止泻,两次药就可以了。”
皇帝听了,没有说话。
像病者保证治愈时间,皇帝还是头一次遇到。
太医院里面御医很多,别说是如今的院使罗道然,就连曾经以针刀闻名天下的前院使尉迟正德都不敢这样打包票。
傅家的这个小姑娘口气可真不小。
到底是初生牛犊,当然皇帝更觉得她是艺高人胆大。
服了药,皇后要休息,傅卿和趁机提出告退。
张尚仪亲自送她出了坤宁宫,然后梁太监派人套了车,送她回去。
马车出了宫门,行了没有多久,赶车的宫人就停了下来。
“三小姐,前面是卫大人,他说有事情跟你说。”
傅卿和认识的姓卫的且能在皇宫行走的,只有卫昭一个,她听了就道:“好,你将马车停在路边。”
傅卿和下了马,就见卫昭面对着自己站在马车旁边。
暗金色的飞鱼服,前胸、肩膀、双臂上用彩线绣了飞鱼、流云、海浪江崖。
那飞鱼服在阳光的照耀下灿若披锦,十分好看。
傅卿和暗暗点头,怪不得要叫锦衣卫,确实是一身锦衣。
见傅卿和从马车上下来,卫昭微微点头:“傅小姐。”
他腰间挂着绣春刀,一条大红色玉佩腰带束在腰间,将他宽肩细腰长腿的倒三角身材显示无余。
“不知卫大人找我有何事?”
远处是皇宫,宫门前站了一排的侍卫,旁边是一个驾着马车的太监。
因为傅卿和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一头曲卷乌黑的秀发以及雪白的下巴。
卫昭掂量了一下,然后就朝前走近了一步:“你今天在宫里顺利吗?皇后娘娘的病你有几分把握?”
傅卿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会宣自己进宫给皇后娘娘治病,原来是卫昭在皇帝面前举荐了自己。
“原来是卫大人在皇上面前为我进言了,多谢大人。”傅卿和说着,福了一个身。
卫昭想去扶,却又把手收回:“傅小姐不必客气,只要没给你带来麻烦就好。”
原来他在担心自己没有本事治好皇后最后会落罪啊。
傅卿和当即就笑了:“大人请放心,皇后的病我有把握,一定能痊愈的。再次感谢大人举荐我来给皇后治病。”
“傅小姐当真不用如此客气的,我举荐你一方面是因为皇后病重,皇上整日忧思,为君解忧,本就是我的本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傅小姐你医术高超,之前在秀水庄药到病除,皇上才愿意召你进宫,你真的不用谢我。”
“对于大人来说,这可能是小事情,可是对于我而言,这却是一等一的大事,不瞒大人,自打回了京城我的医术就束之高阁,鲜少有用武之地了。这一次承大人进言,让我直达天听,给皇后治病,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是大人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所以,我定然是要感谢大人的。”
傅卿和抬起头,望着卫昭,真诚地说道:“还有上一次,也多亏了大人及时给镇国公夫人送信,才解决我当时的危机。大人的恩德,我跟家中太夫人,都记得的。一直没有机会给大人道谢,今天就有两件事一起了,大人一定不要再推脱,请一定要接受我的谢意。”
卫昭本来心存忐忑,怕自己这样举荐傅卿和令她反感,没想到她不仅不生气不害怕,反而还这样郑重其事的感谢自己,卫昭就觉得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突然觉得自己离她又近了一些,心情就像春天的草儿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他就不再推让,而是微微一笑:“好,傅小姐的谢意,我收下了。”
他本来一直面无表情,眉目间也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这样突然一笑,傅卿和不由一愣。
嘴角微微上挑,眸中是融融的光,就好像春风一下子吹开了封冻的河面,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没想到,这个卫大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如果他不是这样一直板着脸该有多好!
“卫大人今天还要当职吧,我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
“是的,我今天的确要当职。”卫昭望着傅卿和,轻轻颔首:“你给我的药,我一直在吃着,药快吃完了,我觉得胃也好了许多,过几日,我再亲自登门复诊,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我是大夫,给人治病是我的本分,没有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