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凑到周氏耳边轻声道:“太太,老奴看过了,尚是完璧。”
周氏合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
檀如慧如此不老实,倘若真是**什么的,家中几个女孩子都要被毁掉,男孩子们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届时,也别幻想什么好家风好姻缘了,只怕她和檀知府都再不能抬头做人。
张嬷嬷道:“太太原是好心,放她出来跟着进京,谁想她竟然恩将仇报,如此不知自重。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才行。”
话音未落,檀如慧已经冲了进来,哭喊着道:“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太太要如此羞辱于我?”
张嬷嬷赶紧上前去拦,却被檀如慧搧了一记耳光,指着脸骂道:“不知数的贱奴!是不是你在太太面前挑唆?事到如今,还敢拦我?”
这一耳光打得极狠,张嬷嬷半边脸都麻了,捂着脸瞪着檀如慧敢怒不敢言。
檀如慧冲到周氏面前,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女子的清白大过天!太太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便死在这里!也叫人看看,咱们太太是一位什么样深明大义的嫡母!”
周氏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淡淡地道:“其实我真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有你五妹、六妹、三哥撑着,我的名声能坏到哪里去?倒是你,四小姐,这样大吵大闹、要死要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被验身,被怀疑不贞洁的事吗?嫡母既然无错,错的便是庶女。总归是你不得体,才会招致这样的事发生,这便是一般人的正常想法。你要不要试试看?四小姐?”
檀如慧的嚣张气息顿时一软,不敢相信地道:“分明是你待我不好……我才刚在寿王妃和福王妃面前露了脸,写的诗也是极好的,她们才刚赏了我,你嫉恨我比嫡女出色,所以想要打压我……”
“呵……”周氏轻笑一声,命令张嬷嬷:“把门窗打开,把下人和小姐少爷们都叫来,让咱们四小姐当着大家的面儿说道理!”
张嬷嬷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将门窗尽数打开,又要去叫人过来围观,檀如慧急了,尖声道:“不许去!你们谋算着害我!我才不上这个当!”
她虽深恨周氏,却不能不承认,验身这事儿目前为止,只有她、周氏、张嬷嬷三人知晓,一旦嚷嚷开,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这世间怀揣恶意的人太多,尤其是这种沾了桃色的事,无风也要平地三尺浪,纵然能让周氏等人丢脸,她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张嬷嬷并不搭理檀如慧,只管埋着头往外走。
檀如慧被逼急了,咬着牙冷笑道:“行!你去!咱们来个两败俱伤!我纵然毁掉一生,檀如意也别想过得好!”
张嬷嬷这才顿了脚,无奈地看向周氏。
周氏淡淡地道:“果然书读得好,读得多,人就聪明。轻易吓唬不到,为何你对着福王世子之时,就那么蠢呢?”
“我……”檀如慧一呆,身子筛糠一样颤抖起来:“我没有,什么福王世子,我并不知道。”
周氏怜悯地看着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今日是不是还幻想着,让福王妃出面,把你收为福王世子的妾室?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休想!檀家女儿就没有给人做妾的!”
檀如慧失声尖叫:“我没有!你们冤枉我!”
周氏气定神闲地道:“你有!别想着王府侧妃非同一般,那也是妾!你五妹夫与福王世子以友人相交,又是同宗兄弟,姨姐做了兄弟的妾,你叫他怎么做人?你让你五妹怎么做人?又让你的兄弟姐妹们怎么做人?”
“是檀悠悠!是檀悠悠说的,对不对?”檀如慧气到崩溃:“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狠毒?为了从前那件事一直记恨到如今,红口白牙冤枉我……”
“你错了,不是悠悠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猜的,福王妃那是什么人?莫名其妙待你这样亲切,还给你赏赐,要给你保媒?”周氏把茶盏一扔,道:“去把三少爷请来!”
檀如慧不服软:“我没做的事绝不会认下!叫谁来都一样。”
周氏自顾自地道:“老三从小读书就是个好苗子,老爷亲自带着,手把手的教。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以为他的诗真是夺得第一了?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们五妹夫乐意陪衬他,没写诗……”
檀如慧咬着牙道:“太太怎么不说大哥、二哥也为了陪衬三哥,全都没写诗呢……说到底,你就是看不惯我们兄妹冒头……”
周氏勾着唇角一笑,不想再说话,檀如慧这是把自己恨上了。从当初裴融这桩婚事,越过行四的檀如慧,直接落到行五的檀悠悠头上开始,就已认为不公。
檀如慧见周氏不出声,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冷冷地道:“我已露了头,就算太太想把我弄走,也得寻个好由头。是打算让我生病,还是让我摔断腿?”
正僵持不下,丫鬟来报:“三少爷求见太太。”
周氏就道:“让他进来。”
檀至文大步入内,檀如慧哭成泪人,直朝他扑去:“三哥,你要给我做主啊!不知为何,太太非得说我和福王世子不清白!还怀疑我的贞洁……”
檀至文面无表情地抓住檀如慧的手臂,让她站直了,再问周氏:“敢问太太,四妹她是否失贞?”
周氏虽拿不准檀至文的态度,仍是平静地道:“未曾。”
檀至文又问:“她与福王世子的事,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