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洛阳城前。
“前方将领让开道路,京中御使查案!”
夜色中,一名甲士勒住马匹,对城楼守卫大喊出声。
守卫亮起火把,只见下方竟然是一队骑兵拱卫着一架马车,此时洛阳早已宵禁,听对方口气和架势似乎来头不小。
“哪路相公?劳烦报上名号,我等也好通报!”城上将领倒是不敢怠慢,话音一落,便开口回应。
“中书省谏议大夫唐相公!”
“是状元郎。”将领闻言一惊,转首命人将城门打开。
这一行人正是唐冠等人,何弃疗坐在唐冠身侧,心中忐忑不止,生怕连城门都不进不去,好在唐冠的手面在长安东都一带确实有用的紧,听闻城门洞开声音,不由暗熟一口气。
反观唐冠闭目养神,默默不语,此次只要救下了冯小宝,依何弃疗性格必然会信守承诺留在他身边,唐冠倒是没真想让他做牛做马,只是他这身医术着实骇人,称为回魂也不为过。
唐冠可以化身阎王夺人性命,可碰上唐门这种不要命的小鬼,搞不好哪天真再来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他在,也好从阎王手中夺回性命。
马车驶进城中,在一干甲士的护送下,直奔千金公主府上。
何弃疗望着沉默的唐冠,以为他真的很为难,欲言又止半天后终究说道:“去病兄,你的大恩大德,弃疗无以为报。”
唐冠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笑道:“我说过你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便要帮。”
说罢,唐冠又闭上了眼睛。何弃疗闻言心中竟然有些感动起来,他心地单纯善良,不通朝政,更加不知道唐冠近日来的丧心病狂,他只知道公主是了不得的人物,可以说是整个洛阳城最尊贵的人物,在他心中唐冠虽然厉害,可毕竟就如唐冠所说他只是个臣子。
片刻后,马车骤停。外面传来常鹰声音。
唐冠闻音起身下车,何弃疗紧随其后,一干甲士纷纷下马,为首者这些日子跟唐冠混倒是混出了偌大胆子,竟然直接气势汹汹的上前敲门。
“砰,砰,砰!”
“谁啊!?”
一小厮听闻这偌大动静,打开门怒喝一声,可当看清外面场面。不由大惊道:“你们是谁?”
唐冠这才微笑上前道:“小哥恕罪,在下是京中御使唐冠,深夜来访,劳烦小哥通传一下。”
“御使?”这小厮打量了一下唐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人物,只觉得这少年派头不小,周围又全是兵丁。只好说道:“你等一下。”
说罢,小厮留下门缝一溜烟跑走。何弃疗立于唐冠身后焦急等待。
“弃疗兄,你确定冯兄弟就在里面?”唐冠突然回首对何弃疗笑道。
何弃疗闻言点点头。随即又一阵羞愧,冯小宝何德何能让唐冠冒险兴师动众,当即低下头来默默不语。
唐冠见状眼睛一眯,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左右拉开,院中一老妇迎了出来。
“小郎君,老身怠慢了!”
这妇人面上挂满笑容,打扮华丽,但明显是匆忙间更换的衣服,料来是唐冠吵醒了她的好梦。
“这就是千金公主?”唐冠见到这妇人心中一动,随即上前躬身道:“微臣唐去病参见公主殿下。”
千金公主闻言面现尴尬,她现在哪还是什么公主,可她也不想点破,随即慌忙说道:“小郎君,不敢当。”
说罢,她抬头望了一眼门前甲士,心中不由一沉,唐冠突然深夜来访,让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她有些腿软。
一十二路反王被他一日之内逼的全部认罪,不管眼前少年用了什么手段,想来都是不可思议,想到这,千金公主与其寒暄两句,便慌忙引着唐冠一行进入客堂中。
几人入屋,各自落座,千金公主这才仔细打量起唐冠来,都说这少年是“干娘”的面首,久闻不如一见,唐冠生的虽然没有小七秀气,也没有何弃疗儒雅,但也五官端正,不失为一表人才。
看到这,千金公主笑道:“来人,上茶。”
“殿下,不用了,微臣只是路经此地,特来拜访一二,深夜来访,不知是不是扰了殿下美梦?”
唐冠微笑打断,而后便盯着千金公主的眼睛,千金公主本就有些惧怕他,被他一盯,立即躲闪起来。
半夜敲门者,不是鬼便是祸,唐冠受理主审一干反王,虽然主要人物皆已被打掉,武曌又收她做了干女儿,可就怕武曌出尔反尔,自己又与唐冠素无瓜葛,他突然来这,定然没什么好事。
唐冠盯着她看了片刻,心中暗道:“这老太太胆子倒是真不大,料来是怕我来处理宗室谋反案的,这样也好,吓她一吓。”
唐冠沉吟功夫,香茗端上,唐冠捧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殿下,近日贼子猖狂,微臣奉命查办反王,好在不负圣命,一干贼子皆以伏法,只是微臣听说这洛阳有一批同党獠牙,还在预谋搭救。”
说到这,唐冠顿了一下,只见千金公主面色发白,而唐冠身后何弃疗却偷偷四处张望,却不见冯小宝身影,又见唐冠东扯西扯,迟迟没有将事情说出,心下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好在唐冠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殿下久居东都,不知有没有什么发现?”
“呵,小相公说笑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国家大事都不识得,全依仗小相公明察秋毫。”
千金公主听他说完才呐呐出声,人言唐去病是个鬼,惹不得。忽大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