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不时有飞鸟飞起,捕食潜藏的飞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的法则,这个法则同样适用于乐于战斗的人类,纵观历史,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开始了争斗,恒古不休。
在灌木丛一个狭小的空地上,站着数人,正是赵谌等人,赵谌道:“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再者你是如何知晓我们在此。”
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仰天长笑,冷哼一声道:“你等动向早已被七公主洞悉,你等是不是很好奇七公主为何不来进攻,因为她早已知道你等援军数量一定大于西夏营寨守军,七公主早已下令,全军带甲而眠,枕戈待战,若你等强攻,早已准备好的狼烟定然四起,攻击潼关的西夏精锐骑兵定然会火速赶回,到时候两边夹击之下,你等皆为刀下亡魂 ”“ 。”
赵谌制止了怒不可谒的众将校,沉声道:“你可知道这样说会死无葬生之地。”
那中年男子道:“秦凤军中我最敬种师道种将军,最近听闻太子赵谌来到了秦凤城,可惜无缘一见,虽然太子年纪轻轻,但也算是少年英雄,让我佩服,纵观秦凤城,只有两三人可堪大用,其余人等皆莽夫尔。”
一将领冷笑着道:“我等就算是莽夫,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太子殿下就在你眼前,无缘却早已相见,可算是天意,可笑你还痴然不知。”
那中年男子突然跪地道:“你可是血战两地,横扫外敌的太子赵谌。”
赵谌急忙上前扶起男子道:“赵谌倒是本人,至于血战两地,横扫外敌,皆将士们之功,非我一人之力。”
那中年男子取下了斗笠,只见那男子的脸上似乎被千刀万剐过,伤口纵横,肌肉外翻,看上去极为恶心,加上久不见阳光,皮肤早已惨白,半夜要是走在街上,定然会被当做鬼怪游荡,那中年不顾众人的惊讶表情,淡淡道:“自从我家人被西夏军杀死之后,我便自毁容貌,在西夏军中摸爬打滚近二十年,只为报仇,可惜宋庭暗弱,多年来和西夏军唯有媾和,并无战胜西夏的决心,这次终于等到了秦凤大军,二十载期盼,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夙愿。”
秦凤军众将士皆沉默,像眼前此人的决心,让大家肃然起敬,赵谌对中年男子道:“先生高义,让晚辈钦佩,但现在西夏军守备森严,我军若是强攻,被营寨之中的西夏军士缠住,正如先生所说,西夏军精锐骑兵赶来,定然会将秦凤军全体包围,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中年男子将斗笠戴起来,自信的道:“我已说动吐蕃王子防火焚烧西夏军攻城器械,到时候营寨之中定然大乱,秦凤军只要到时候万箭齐发,在杀入营中,定然可以轻松取胜。”
赵谌急问道:“不知先生有几成把握。”
“九成,吐蕃王子爱慕七公主,不希望七公主攻破潼关,建立不世功勋,所以定然会破坏,加上七公主将军队按照整形全部集结在很近的周围,好在受到攻击时相互支援,只要带去的火石没问题,相信定然成功。”中年男子最后一句,明显带着轻松和幽默,二十载的等待,一般人早已癫狂,中年男子还能保持镇定,已经着实不易。
赵谌其实已经相信了这个男子,但出于谨慎,还是说道:“此战极为关键,还希望先生给出更多证明的东西,这样吧,只要先生回去命一千西夏军前去追缴我部故意留下痕迹的队伍,只要看到一千兵士出了大营我军就会准备进攻,先生看如何?”不论何时都不能被眼前的事物蒙蔽了双眼,谨慎是乱世生存之本。
中年男子道:“这样也好,但恐被七公主看出破绽,不如我主动请命率领一千人前来侦查灌木丛,晚上之时,只要看到营寨内燃起大火,便是开始发动进攻的时候了,太子殿下要切记,务必活捉七公主和吐蕃王子,那样战斗就算胜利了一半。”
“太子殿下珍重。”说完离开灌木而去。
当中年男子辞别了赵谌回到营寨自己的住处之后,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已经悄悄盯上了他,中年男子冷然一笑,并不在意,七公主会盯着他,他不奇怪,虽然中年男子在西夏军中二十年,与吐蕃的战斗中多次立功,但汉人的身份本来就屡受排挤,加上其容貌可憎,让人心生恶感,所以一直做着随军智囊,并无实权,但其手下有一支护卫,皆有汉人组成,颇有战力。
中年男子刚刚进来,一个仆人马上端来了热茶,此人名叫王福,是中年男子在奴隶市场上买来的,王福倒也聪明乖巧,一直照顾中年男子的起居。
“叫你筹备之事,是否做好。”中年男子问道。
“主人放心,早已安排妥当。”王福躬身应道。
“如此一来,我也了无牵挂。”中年男子眼中泪花闪动,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告诉王福。
中年男子休息了一会,便来到了主帅大帐,此时七公主正穿着戎装,仔细的观察着地图,中年男子被几经搜查,在通报传令之后才得以进入,七公主并未回头淡淡问道:“先生将近夜晚来此,所为何事?”
中年男子抱拳道:“下官巡视营寨时,发现对面灌木丛似乎有所异动,不知是不是有敌军出没,请七公主准许,下官前去勘察一番。”
七公主转过身来双眼凝视着中年男子,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破绽,但中年男子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并无眼神闪烁的情况发生,七公主略微失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