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忆被带进了禹王府内大厅。
此刻灯火通明,男人似乎等的很是不耐,从周身散发出隐隐的戾气。
云千忆久久站着,男人也不开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她试着开口呼唤:“禹王爷……”
燕玦眼皮突的一跳,她竟对自己这般称呼,难道在她眼里,已经将他看成一个陌生人了吗。
他胸中怒火更盛,将脸扭向一边。
云千忆撅起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站了小半个时辰了,腿都要站麻了。
眼前的男人爆喝一声:“起来。”
然后冲着周围的侍女大发脾气:“谁让你们在这里放椅子的,全部搬走。”
侍女战战兢兢,快速搬走了椅子,云千忆没地方坐,气鼓鼓瞪着燕玦。
“都滚出去!”
侍女吓得快速退了出去。
燕玦瞪着云千忆,云千忆气鼓鼓看着燕玦。
燕玦再瞪着云千忆,云千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了,燕玦不是人,简直是恶魔。
燕玦看她瘫坐在地上,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
“起来,你这番姿态,做给本王看?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云千忆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嗓子倒了,生闷气,我一定到处找名医,给你治好,当初害你以身犯险,是我的过失,我没想到皇帝会那么狠毒!”
他生气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喉咙哑了?这个女人脸皮竟这样厚,连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都可以避开不谈吗?
云千忆见他脸上带着惊怒,开口哄道:“不要生气了嘛,怎么你才能不气我啊,我会留在你身边帮你想办法的,你的嗓子一定可以治好的。”
燕玦脸上怒气顿消:“你想留在我身边?多久?”
“多久都行啊,只要你消气。”
燕玦又叹了口气,此时他胸中的怒气已经消了,就连她曾经做过哪些过分的事情,他也有点恨不起来了。
“你可想好,你留在我身边,也只是一个丫头,连侍妾都算不上,你可还愿意?”
云千忆语气淡淡:“我说的照顾你是在你身边伺候你的起居,可不是要做你的女人,你这么对我,哼,我不原谅你!”
燕玦火气又升了起来,她倒还生气了,受伤差点死掉的是他好不好。
“伺候宽衣。”
云千忆一惊:“什么?”
“你不是要当下人一样伺候我吗?给我宽衣啊,本王要就寝了。”
“哦。”
云千忆来到他身前,有些笨拙的为他解开领口的盘口,然后再解开他的腰带。
他不禁扶额,有你这样的丫鬟嘛,笨死了。
他自己将腰带快速解下,云千忆为他将外袍脱掉,然后将床铺整理好,掀开了被子一角,道:“王爷请就寝。”
燕玦淡淡开口:“侍夜的丫鬟要一直待在屋子里。”
云千忆当然知道,她坐在了椅子上,支着头,闭上了眼睛。
燕玦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却不住频频点头,她太累了。
很快,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燕玦坐起身,走到她旁边,细细看着她的表情,这是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丫头啊,他那么宠她,爱她,看到这张脸,他就忍不住的想对她好。
他无奈叹了口气,听着少女偶尔夹杂的一两声咳嗽,他将她抱起放在了贵妃榻上,拿过一个厚绒毯为她盖上。
忽然女子一脚将绒毯踢开,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委屈:“讨厌鬼,臭燕玦,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燕玦石化在了当场,他感觉胸口涨涨的,她说她喜欢他。
眼前的女子越来越委屈,眼泪从眼角滑落,然后便醒了过来。
她做了噩梦,好可怕的噩梦。
醒来时,她还以为自己仍旧在天晟的殷府,看看四周的景物,才想起来,刚才那不是什么噩梦,根本就是她现实,燕玦就是这么对她的,她好生气,嘴里念叨着:“坏蛋,臭燕玦。”
男子冷冷开口:“你再骂一句。”
女子猛然站头,燕玦正站在她身后,一脸阴郁的看着她。
她尴尬开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燕玦不说话。
云千忆忽然道:“你不是睡觉的嘛?怎么会……不对,我不是坐在桌边吗?怎么睡到这里了?”
燕玦眸光淡淡,声音冰冷:“趴在桌子上睡一直咳嗽,想吵死本王吗?还是在这儿盖着毯子好好睡吧。”
“哦。”
男子重新躺倒了床上,夜晚很静,少女的呼吸声很轻,他隔着透明的帘幕望着少女小小的脸,睫毛那么黑,小脸那么白嫩可爱,嘟起的小嘴粉嫩优美。
他该恨她的,怎么再见到这女子以后,却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就这样,日子过得很快,几天便过去了,
这两天云千忆就像一只小鹦鹉一般,在燕玦身边巴巴巴,一会儿说着洛都的各种有趣见闻,一会儿又询问他洛都的历史事迹,燕玦一般都是将她给怼回去。
她被燕玦怼得委屈了,自己蹲在角落里,碎碎念过去的事情,在天晟时,两人共同经历过太多东西,她越说越伤心,不禁又哭了起来。
燕玦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少女哭红的双眼,原来以前的事情,她都还记得,他以为,她为了仇恨,那些共同经历的事情,她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看来,她是不是也有点在意自己,是不是也如她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