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站直了身体,望着水里,语声担忧:“三殿下他……”
肃王负手而立,望着被两个侍卫拉着,准备往小船上送的楚王。
他语声冷幽:“此船甚小,怕是再也无法多容纳一个人。”
侍卫见他面色不善,吓得立刻低下了头,只得拉着几近昏迷的楚王向其他船游去。
此船甚小?这船再容纳两三个人也是没问题的,这个肃王,还是一贯的睁眼说瞎话啊。
刚才楚王落水分明就是他的手笔,她刚才瞧得分明,他刚踏上船的那一刹,脚下力道很大,分明动用了内力。
却不知他故意将楚王弄走,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不动声色,朝着座位微微抬手:“肃王请坐。”
肃王就那么看着她没有动。
她被他看得有些尴尬:“那王爷请自便。”
便转身去欣赏那随船移动而向后缓缓而去的荷花。
“如果皇上赐婚,将你嫁给了你不喜欢的人,你当如何?”
嗯?肃王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皇帝都赐婚了,她能怎么办!还能抗旨不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她自重生到如今,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上辈子,被未婚夫利用,害的云国公府满门被灭,她带着一腔悔恨与不甘重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杀了林霁,杀了晋王,杀了所有参与云国公灭门一案的人。
感情也好,婚姻也好,都不是她该想的。
被心上人算计一次便足够了,她早就看透了,爱情这东西,虚无缥缈,不可捉摸,人心又隔着肚皮,根本就是善于伪装,极难被看透的。
她不是不相信爱情,也不是觉得所有男人都是虚伪,将权势和利益看得最重的。
她知道有好男人,也知道以她自己的优秀,也一定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
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
如果皇帝真的下旨赐婚,她恐怕也只有杀了那个赐婚对象了。
风微微吹着她的发丝,她迎着夏日里习习凉风,淡淡开口:“如果皇上真的赐婚,那小女也只有听从的份。”
她没有看肃王的神态,只觉得他语声大了几分:“如果是要将你嫁给讨厌的人呢?”
“讨厌的人?总不会是面丑无才的纨绔子弟吧?我堂堂殷府之孙女,我外翁是一品国之柱石,我娘亲是宗师级的高手,赐婚的对象想必不会太差!”
肃王面容带着一丝愠怒:“毕竟一辈子的幸福,你当真如此随便?”
云千忆不解的朝他望去,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女子的婚事一向应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燕玦望着她淡然无所谓的表情,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却一时无法发泄。
今日,他安插在九华殿的宫人传来消息,说房贵妃耐不住楚王的恳求,已经答应要说服皇帝赐婚,将云千忆嫁给她做王妃。
这个消息让他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他原打算,一点点打动这女人,慢慢和她培养感情,让她也心悦于自己。
可如今,他慌了,他不能再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所以,他今天设计了楚王落水。
楚王一向体弱,这次落水,恐怕也得病上十来天,他再从中做些手脚,保准让他一个月下不来床。
求赐婚一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被提起。
可这女人呢,竟对婚姻之事如此无所谓,对他更是毫无男女之情,他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气。
前些日子为了替她抢夺千年墨莲,他损失了好几个高手。
担忧她会遇到什么危险,他更是将身边一直跟随的暗卫追风派过去,专门保护她。
难道自己为她做的那些,她都看不见吗?
他气他自己魅力不够,没能吸引到这女人,也气她的铁石心肠。
他之前未曾接触过女人,不是太懂该怎么讨好女子,也不太懂女子的心思。
这一刻,面对淡然的她,他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的,他灵光一闪,之前逼她答应过,要为他探查三次情报的。
“你曾为云家的义女,可知道云家有座隐秘的矿脉?”
云千忆一惊,肃王竟也查到了。
她是知道!
当初山妖为她解释了山妖手札上的全部信息,其中便有云家的那座金矿。
这座金矿曾经还是他们云国公府的产业,是云家答应了替林霁除掉云国公世子,也就是她的大哥,最后分得的好处。
具体过程她不清楚,可回想当时的情况,先是大哥在边疆莫名其妙的战败,接着在父亲的书房里搜出了通敌卖国的书信,后来又在二哥的院内找到了敌国派来的细作。
这一系列事件,显然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大哥在边疆的战败便是一切事件的引子。
当时,与大哥同为将领的就是云家的威烈将军,因着两家同宗同族,百年前曾是一家,大哥是那么信任他,整个云国公府都是那么信任云家。
可到头来,摆了云国公府一道的,正是同为一宗的云家。
可见在利益面前,血脉相连的亲族,也是不可信的。
她心里是惦记这那座金矿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曾是云国公府的东西,她家的东西她自然要拿回来。
可如今竟被肃王盯上了,他究竟是怎么查到了,为了防止被他盯上,她甚至让千机阁帮着云家做掩护。
这下可麻烦了,面对金矿,肃王定然不会轻易放手。
她面上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