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与那东西的眼神对上,吓的三魂去了七魄,牙齿咯咯颤抖几下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那东西将昏死的村民往地上一扔,又望望空无一人的四野,接着朝马车走来。
云千亿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马车门口。
刹那间,一阵强大的吸力穿过马车门帘罩上她全身,她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眼一花就从座位上,直直飞了出去。
她重重跌落在那东西脚下,顾不得周身的疼痛,抬眼便与那东西对上。
饶是如她这般内心强大胆识过人的,仍旧在心底一颤。
眼前这东西的脸上布满脓疮和血痂,看得人汗毛倒竖,直起鸡皮疙瘩。
这分明就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只是这人全身黑毛,连手指都被黑毛覆盖着。
他居高临下望着云千亿,血红的眼珠像极饿的鹰隼般,盯紧了她,看得她不由微微颤抖。
“怎么是个男人!”那人自喉间咕哝一声。
他疑惑的来回打量云千亿,一身白衣,头发扎起一个发髻,身材瘦弱扁平,脸色灰黄,的确是个男的。
那人周身散发出浓重的戾气,森冷可怖的问:“我的新娘呢?”
云千亿忙恭敬低头,并瞬间将声音变换成男声:“回禀山神大人,那女人半路跑了!小的是送祭品的,刚才被您强大的气场所震慑,这才躲进了马车里!”
她前世学过一些粗浅的易容和变声之术,在马车里,没有太多材料。
她只能将外裳脱掉,撕扯成条状将胸部紧紧裹住,又用水袋里的水洗掉了脸上的胭脂,将马车里地上为数不多的黄土,尽皆抹在脸上。
这下,她就成了一个脸色蜡黄的少年。
她一直低着头,小声试探:“山神大人,小的去给您再抓一个女人来?”
那人未开口。
她嘴里嘟囔着:我这就去抓女人,抓女人,转身撒开腿就跑!
那人却如鬼魅般再次出现在她身前,一把捏上她的下巴,将一颗药塞进了她嘴里。
那人力量强大,她只觉得有一股气流推动着,药就滑进了喉咙。
她心底忐忑,周身也微微发抖:“山神大人,您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
那人话毕,布满黑毛的手指了指前方的板车,上面放着很多牲畜。
他又指了一下浓雾深处:“拉回去!”
这是把自己当成苦力了?
形势比人强,她只得驱赶着马,跟在那人身后,往密林深处而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她说话的份。
只是,那一直跟着马车,躲藏起来的两人,到底打算何时出手啊?
这两人跟了一路,他们气息内敛沉稳,脚步无声,显然是有武功的。
在这北洛村中,有如此武功的,除了那天见到的男人和那女侍卫,没有别人。
当日,那男人替自己杀了李婆子二人,又将昏迷的她送回村子,她是很感激的。
但如果这次,将自己献祭给山妖的主意是他出的,她绝不会原谅!
她不得不多想一层,毕竟村子之前从来没有过献祭女人的先例,偏他一出现,村民就把自己给献祭了。
还做的这般悄无声息,谋划周全。
第一次见他后,那山妖就似乎被激怒了一样,出入后山频繁。
后来,他入了村子,跟村长称兄道弟,关系亲密,怎么看,都是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那样的人,能跟村长称兄道弟?
这次他又一直悄悄跟着,若说这一切跟他没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穿过迷雾后,是一大片密布的树林,然后进入一方开阔地,这里仍旧是烟雾缭绕的,又走了不多时,迷雾渐渐散去,便见前方一间茅草屋,旁边还有用竹子搭的简易棚子。
不用那人多说,云千亿赶紧将牲畜关进棚子里,又用祭祀台上收的已经杀好的鸡鸭做饭。
云千亿动作麻利,小命在人家手里,没点眼力劲儿怎么行!
布置好一桌子鸡鸭鱼菜,那人就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这怪人恐怕也没吃过几次熟食,让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好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山神大人,可以给我解药了吗?”
那人吃的正香恶狠狠瞪了云千亿一眼。
她不敢再多问,这么久了,毒药没有发作的迹象,想必是慢性毒药?那就再等合适的时机吧!
那人吃完饭,似乎心情十分舒畅,竟是姿态娴雅的飞起一个旋转,落在一边空地上跳起了舞!
舞步行云流水竟颇有几分曼妙。
云千亿无奈扶额,却又不敢擅自离开那人视线,只得乖乖站在一边观看。
那人布满血痂的面容,忽然浮现如孩童般天真的微笑,令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又见那人轻松一跃便落在远处一颗无名花树上。
他折下一束花枝,眼睛里闪烁着即幸福又渴望的光,飞掠到云千亿面前,将花枝塞入她手里。
又拿出一串点缀着雪青色水晶的手链,那手链上有很多的小铃铛,随着那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叮之声。
他单膝跪地,将手链高高举起,对着云千亿:“阿池,你可愿嫁给我?”
阿池是谁?
云千亿瞬间如五雷轰顶,被这么一个可以称得上妖怪的人求婚是什么滋味?
何况自己现在是男的,男的!至少看起来是个男的!
看来,这人是将自己当成了那个叫“阿池”的人了。
这人之前还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