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婆住进了东召郡王府,美名其曰是奉徐夫人的命令来照顾徐莲的。
哑婆婆出门的时候,不仅得到了两张方子,还有她的卖身契和几张银票,虽然决定是徐夫人下的,但是她也不想再看到送自己女儿上黄泉的人。哑婆婆再好再忠心,都不能在徐府呆下去了。
徐莲见到徐府派了哑婆婆过来,便知道自己的祖母一定是下了某种决定,她安了心,又在哑婆婆的调养下,身子越来越好,一张小脸倒是红润了不少。东召郡王见了,心中十分安慰,对徐府亲近了不少,除了自己的母亲不靠谱外,徐府的其他人还是不错的嘛。
自东召郡王妃打死贴身侍女后,东召郡王觉得不能再对她放任下去,连带对间接导致贴身侍女死的汪福也十分的不待见,命令管家直愣愣的拒绝了几次汪福的到访,汪福见东召郡王府十分不待见他,也减少了上门的次数,金银固然可爱,但是生命价更高是不是。
离奇的,东召郡王妃跟受了诅咒似的,精神越来越不好,身子一天一天的弱了下来,她晚上时常被噩梦惊醒,叫侍女们守夜吧,又怕侍女害她,若不叫侍女们守夜吧,又怕梦中被自己打死的贴身丫鬟过来索命,这日子,委实过得不太好。东召郡王妃也召医生来看了,医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只说要夫人好好休息。
作为下人,自然是同命相怜的,在他们眼中,东召郡王妃以莫须有的罪名杖毙贴身丫鬟,实在是没有道理,再加上东召郡王妃最近精神恍惚,晚上还大叫着:“别来害我。”让下人们中流传起了,其实是东召郡王妃的贴身丫鬟来索命的说法。
东召郡王府人口少,主事的只有几个,虽然徐莲还有身孕,但是下人们还是将东召郡王妃最近的情况告到了徐莲那儿,徐莲听了一愣,又偷偷地看了看哑嚒嚒,她见哑嚒嚒听见下人的禀告一脸自如之色,便挥了挥手说:“我去看看。”
本来身为媳妇,应该日日与婆婆请安的,可是徐莲有孕,东召郡王父子又觉得东召郡王妃不靠谱,都不乐意让媳妇接近她,万一伤了未来的子孙怎么办?
徐莲走到东召郡王妃床前,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的婆婆怎么成了这样?十几日前,见她还容光焕发,一副正在盛年贵妇的模样,而如今她苍老了不少,双眼中带着仓皇,将自己卷在被子里,有些惴惴不安。
“母亲...”徐莲走过去为东召郡王妃倒了一杯茶,想递给他。
东召郡王妃有些神志不清,她见一个妙龄女子走过来,端着一杯茶,又想起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曾经这样甜笑着对自己说:“夫人,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吧。”便吓得挥手说,“我不要,我不要,你走开,走开。”
徐莲如今怀着身孕,是东召郡王府的宝贝疙瘩,下人们也怕东召郡王妃伤了这位,便连连劝她不要久留,徐莲推脱了半天,还是走到了院子外,平常被东召郡王妃子精心打理的院子,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颓势。徐莲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便急忙差人叫东召郡王世子今夜回家一趟。
东召郡王世子因为公事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徐莲并没有哭闹或借病将他叫回去,让他十分满意,但是今日,东召郡王府却来人说:“夫人不舒服。”东召郡王世子二话不说便回了府,他的妻子可不是一个惯于撒谎的人,如果派人来唤了,必定不好。
当东召郡王世子急急忙忙回了府,却见自己的妻子徐莲站在那儿,一切还好,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有些生气,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这招了?徐莲也不顾自己的丈夫表情有些不大对劲,急忙对他说:“母亲不大好了。”
什么?东召郡王世子的脸色大变,他虽然觉得这个母亲烦人,可是没想过让她去死啊,东召郡王世子急急的走到了母亲的床边,看见东召郡王妃一副恹恹的样子,连忙握着她的手说:“母亲!”
“儿子,他们要害我,要害我啊。”东召郡王妃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连声哭道。
有人要害母亲?东召郡王世子的一双利眼环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下人。
下人们见东召郡王世子一副气极的模样,便知道若没有人站出来,这一屋子人便要重蹈那贴身丫鬟的覆辙了,大家互相使着眼色,终于有一个胆大的站了出来对东召郡王世子说:“最近夫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迷了心,茶饭不思,晚上也睡不好,老唠叨着有什么东西害她呢。”
还没等东召郡王世子开口,东召郡王妃便拉着儿子的手符合着下人的话说:“是啊,是啊,她每晚来找我呢,她掐住我的脖子不准我说话呢。”
掐住脖子?东召郡王世子连忙看了看自己母亲的脖子,但是东召郡王妃的脖子完全没有被掐过的痕迹,众下人舒了一口气。
“我今天要陪母亲睡,倒要看看是什么鬼魅迷住了她。”东召郡王世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
徐莲听到丈夫说要亲自睡在婆婆的房里,默默的绞了绞帕子,对哑嚒嚒说:“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对我也像夫君对母亲一般,我也就安心了。”
哑婆婆赞同地点了点头,无论东召郡王妃如何,东召郡王世子对母亲是至纯至孝的。
夜了,东召郡王世子睡到了母亲厢房的脚床上,他盯着母亲苍白没有生机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走开。”东召郡王妃突然之间叫嚷起来,一双眼睛直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