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淑妃没了以往盛气凌人的保护膜,而是一副洗尽纤尘的样子,想着他已经多久没见淑妃如此了,淑妃似乎在入宫之前是这个样子的,而淑妃头上的玉簪,正是她初入宫自己送她的,当时自己还夸她天然雕饰如芙蓉一般美,就如这只玉簪,自顾芳华。
淑妃进了书房,见一对儿女在地上直戳戳的,一个咬着呀溅了一身墨,一个脸色苍白泪汪汪,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觉得这对儿女太过于娇养了,反而失了沉府。
淑妃瞪了在地上跪着的儿女一眼,生气的说:“你们这是逼你们父皇就范还是怎么?还不快快起来?”
虽然淑妃这么说,但是三公主和十一皇子害怕于皇帝的盛怒,并不敢起来。
皇帝见这一双儿女跪在地上这么惨淡,心中又气又疼,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
淑妃扶着皇帝坐在太师椅上说:“皇上何必这么生气,生下来的儿女全是债,大不了把他们打发得远远的,看不见就是了。”
皇帝听淑妃这么说,胸口一股闷气袭来,沉声说:“你舍得?”
淑妃笑说:“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只要皇上开心就好。”
皇帝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说:“还不快起来?”
十一皇子听到这话,用眼角撇了撇淑妃,见淑妃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溜烟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忘扶起一边早就力尽的三公主。
皇帝见十一皇子如此,心中想着果然这个儿子最肖似我,他也曾经有个感情深厚的大姐姐,但是大姐姐为了大梁朝远嫁了,从此天各两方,大姐姐因为水土不服,早早的去了,当年,他也是这么奋不顾身的冲进上皇的寝宫,跪求上皇求回成命的。
皇帝想到自己早逝的大姐姐,心中有些酸,三公主见皇帝的神色不愉,又见自己的任性连累了弟弟和母亲,心中已经后悔,她挂着两行清泪,喃喃的说:“父皇,我不求了。”
皇帝狠狠地瞪了三公主一眼说:“胡闹,哪儿有一会儿求一会儿不求的。”
三公主想着弟弟自请成为镇南王,摇头说:“父皇我真的不求了,我只想弟弟和母亲好好的。”
正在僵持的当儿,太子来了,太子是皇帝已故去的皇后所生,皇帝与皇后感情甚好,皇帝在皇后去世前,答应亲自教养太子,一手把太子拉扯大,教他许多做人的道理,其中有一条便是要爱护兄弟姐妹,由此来说,只要不涉及到利益,太子对于其他兄弟姐妹是很宽厚的。
太子在宫里听见了消息,思前想后半晌,觉得淑妃在宫里对自己不错,也帮他挡过一些暗算,出面为她以及她的儿女说说好话,不是坏事。
太子是皇帝的继承人,皇帝一般不会驳他面子,他宣太子进来以后,指着狼狈的十一皇子与三公主说,你让他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皇帝虽然动了怒,但是不是大怒,怒中又带着一丝快慰,倒是让太子有些摸不清头脑。
三公主与太子的关系还算不错,含着眼泪叫了一声三哥,太子说:“妹妹怎么了?天塌下来有太子哥哥为你顶着呢。”
三公主不好意思跟太子说自己跪的真像,只是红了脸。
“你还知道害羞。”皇帝甩了甩袖子,“她看上了沈家大房的小子。”
太子听到此话,先是张大了嘴,后是心中一松,只要不牵涉到利益,一切好说。“咱的小妹妹也思春了。”太子调笑道,他一直以温和著称,缓解了室内紧张的气氛。
淑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倒是劳烦太子操心了。”
沈家的老太爷在皇帝的特意安排下,成了太子的师傅,于情于理都是牢牢的站在太子身后的,只要他们家不与三皇子、四皇子联姻,其他的事情,太子都是管不着的,但是既然是三公主看上了沈家的小子,太子倒决意管一管了。
其实皇帝的心思太子也猜得清楚,但是他认为,沈家与自己的关系已经十分稳固,没有必要另外去支持别的皇子,而且淑妃和北定王虽为皇帝在意的人,但是知情知趣,并没有为此而骄纵不可一世,三公主这次过了,但是少女情怀总是诗,也是值得理解的。
太子自认为十分了解皇帝,他见皇帝虽然发怒,但是面色有松动,暗道三公主在帝王心中的地位不简单,能够跪一跪便摇动了帝王的心,他顺势说道:“既然妹妹要,父皇为什么不给呢?”
皇帝不可能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只能说:“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儿有看上谁,指谁的道理。”
太子笑着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的三公主可是贵女中的贵女,她看上谁不能给呢?”
皇帝不答应三公主嫁与沈于锋本来就是为了维持太子的利益,但是三公主和十一皇子这么一闹,他那身为父亲的心软了半截,又见太子也答应三公主与沈于锋的事,便仿佛找到了阶梯,皱着眉头说:“闹了这么大一气,就让她美梦成真了?未免太便宜了她。”
“那就让她抄女则100遍,再让太后派个严厉的嚒嚒教养她一番好了。”淑妃立刻接道。
十一皇子听了此话,知道皇帝这是变相答应了,但是他不由得继续问说:“那姐姐与沈于锋?”
皇帝听了这话,又哼了一声说:“先看看你姐姐的表现。”
三公主听了这话,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喜道:“谢谢父皇,谢谢太子哥哥。”十一皇子跟着三公主也扑通一声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