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回头看见是沈芳菲,面上有些欢喜,听到此话又撇了撇嘴说:“连你都埋汰我,难道这缘由不是众人皆知的么?”
沈芳菲笑了笑,担忧的问:“公主怎么想?”
三公主看着沈芳菲与沈于锋肖似的眼,心口疼了疼说:“还能怎样?难道还要死要活的说不去?让父皇厌弃了我和母妃?”
前世,三公主闹了又闹,就是不想嫁与狼族,甚至在皇帝的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可是还是逃不掉要嫁去的命运,皇帝因为三公主不愿意为国献身而感到气愤,连三公主嫁去的嫁妆也是按平常公主的份例给的,并没有特殊。
今世的三公主似乎成熟不少,沈芳菲不知道,三公主跪求沈于锋一事,尽管皇帝答应了,但是却让她成熟很多,知道皇权是不容置疑的,如果她稍有一步走错,承担后果的不仅是她,还有她的母亲和弟弟。即使她心中藏着的是沈于锋,但是为了母亲和弟弟,她愿意嫁!
沈芳菲的手巧,梳出来的发髻都很好看,三公主常常叫她帮她设计发髻,并让丫鬟学了,打理日常,她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着三公主的黑色秀发说:“沈太妃老啦,看见我老是念叨念叨的。”
三公主经常去沈太妃跟头找沈芳菲玩,与沈太妃的感情也不错,她嘴边浮起了一丝笑,问:“念叨什么?”
“沈太妃念叨说,这女人啊,不仅要做那花,还要做那仙人掌,无论到哪儿,无论和谁过日子,都能让自己好好的。”沈芳菲如此说道。
三公主听了这话,就知道沈芳菲是借沈太妃的话来劝慰自己,她心想沈芳菲真是她的手帕交,并没有为她要嫁出去而说一些惋惜的话,也没有因为大义而一定要她出嫁,只是说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也就是无论她选择什么,只要自己幸福就好了。
三公主旁边的侍女拿上来一碗蜂蜜水,三公主喝了,笑着说:“还是你的手巧,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能够享受沈家贵女的手艺了。”
沈芳菲将紫水钻发钗别在三公主头上,笑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公主何必担心?”
皇帝并没有答应羌族的要求,朝上的事,一向是拉锯来拉锯去的。
皇帝再次接见了羌族的少将军,轻描淡写的说:“你们既然知道三公主是我的掌上明珠,可苦夺人所爱呢?我将宗室里面最美的女子给你们头领,另外,你想要的,尽管提。”
羌族的少将军叫景颇,他鼻子高挺,皮肤呈小麦色,薄唇紧抿透出一丝冷酷的意味,他头领弟弟的大儿子,地位崇高,在羌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男儿,羌族头领为了压制弟弟,只给了他少将军的位置,但是皇帝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出,他要的,不止这么一点。
景颇听了这话,面色并不变,笑说:“只有珍贵的花儿,才能证明我们与大梁朝的友谊长久。”
皇帝听了这话,怒道:“谁不知道你们那头领的年纪都可以当我女儿的父亲了,怎么能将我的女儿嫁过去?”
景颇听此话,并没有害怕,掀了掀眼皮说:“当年皇帝您的亲姐姐够珍贵了吧,不一样的嫁到了狼族,上次我们在部落聚会上,狼族首领说也听闻了明珊公主的美名,一直想求娶呢。”
皇帝听到此话,心中一沉,狼族首领为人暴躁,领地黄沙漫天,环境艰苦,一旦大梁朝与狼族打起来的话,公主便是第一个被拿来祭刀的人。
景颇见皇帝有些动摇,又说道:“只要三公主下嫁,我们愿意送100匹战马给大梁朝,公马50匹,母马50匹。”
大梁朝如果跟狼族开战,缺的就是优秀的战马,羌族的战马一向剽悍,是皇帝梦寐以求的。
皇帝心中犹豫,大梁朝的朝臣们也分为了两派,一派说大梁朝现在已经强盛,羌族不足为惧,何必牺牲一个公主?下嫁公主反而会让羌族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一派说大梁朝与狼族必有一场大战来来临,用一个公主换来与羌族的和平与战马,又有何妨?
皇帝看着朝臣讨论,头晕脑胀之下在上首咳了咳,问在一旁的北定王说:“你怎么看?”
朝中一下安静下来,北定王可以说是三公主的嫡亲舅舅,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三公主去与不去。
北定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能够为大梁朝分忧,三公主必然是愿意的。”
虽然皇帝心中有些倾向与让三公主去了,这话由北定王说出来显得北定王府与淑妃都十分知情知趣,但是皇帝在上首格外的觉得难受,他缓缓站了起来说 :“淑妃升为淑贵妃,明珊公主升为固仑公主,淑贵妃亲自操持明珊公主出嫁一事,务必让明珊公主风光大嫁。”
明珊公主这一嫁,给淑妃带来了更高的荣宠,给十一皇子带来了更高的政治博弈权,更给大梁朝带来了六十年与羌族的和平共处。
三公主在宫里听到皇帝的这道旨意时,对身边的心腹侍女说:“总算来了。”她在那漫漫长夜里,怀着一颗憧憬而又羞涩的心在皇帝的御书房里,求了那么久的沈于锋,与她终究成了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