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贵族总是有特权的。
所以当寒朝将属于皇室子嗣的龙纹玉佩往小吏面前一亮。
四名小吏脸色猛然一变,忙垂首恭谨地向寒朝行礼,“小人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小人惶恐,这就去迎贵人入内。”
但凡做低等官吏的,别的本事没有,这眼力劲儿绝对是一等一的。
虽然此刻他们并不知这位贵人的身份,但殷情接待定是没错的。
只要将这些贵人伺候好了,赏银肯定少不了。
“不用,麻烦安排两间上房,准备好热水、饭菜即可。”寒朝冷声道,顺手丢了一袋碎银过去。
小吏们齐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贵人怕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忙欢喜地接过银子,答应着退下。
若以乔启睿的本意,并不想入住官驿。
这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程,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所以从酉城出发到现在,他们一路上不时地改换行程、路线,更没入住过官方驿站。
原本按既定的行程,是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城的,然而半道上为了躲避五福帮的纠缠,绕了一段远路。
想必五福帮的人以为他们已经进城了吧。
将一切打点好后,寒朝才又回到马车旁,让春荣赶着马车入内。
这已经很低调了,但奈何那些卖东西的小贩不甘心放过这位大主顾,竟然从躲雨的草棚里纷纷跑出来,围住马车争先恐后地兜售自己的货品。
寒朝忙上前喝止,另几名护卫已抽出佩剑,目露警惕严阵以待。
不怪他们如此紧张,实在是这一路上被五福帮的人搅扰怕了。
幸好这些小贩们怕事,见事不对立马退开。
护卫们齐齐松了口气。
马车里,乔启睿略略掀开车帘一角,默默打量周围的地形。
这个驿站确实很大,其规模都快赶上酉城的县衙了。
骆凤羽这会儿已恢复了些精神,顺着他的目光往外一扫,不由发出感叹:“果然是天子脚下,连一个小小的官驿都这般气派!”
乔启睿也有新鲜感。
毕竟,他不是原主,记忆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
“等明儿进了城,我先带你去吃顿好的。”乔启睿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在脑里努力搜寻建康的美食。
历史上的建康便是之后的南京,然而此建康却非彼建康,好多都不一样了。
骆凤羽当然期待。
可怜见的,这一路为了赶路,又要躲五福帮的人,都没好好吃过一顿呢,明儿一定要大快朵颐、痛痛快快地吃它个够。
不然亏大发了。
在一名小吏的引领下,马车径自驶向院中一座精致的小楼,在阶廊下停住了。
小楼不大,笼共也只有两层,建得却很气派,连廊柱上都雕了花纹。
“烦请贵人在此歇息,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小吏对着马车行了一礼,继而恭敬道。
旁边寒朝又丢了一袋碎银给他,“去吧,若没我的吩咐,不得擅自入内。”
小吏应声是,很快告退。
二人这才从马车上下来,打着雨伞快步进了厅堂,径自上了二楼的卧房。
屋里果然已经打扫干净,桌上的茶壶里沏好了热茶,旁边铜兽香炉里燃着熏香,榻上被褥也都换了新的,半开的窗户里透进徐徐清风,给旅途疲惫的他们平添了一丝温馨和宁静。
骆凤羽口渴死了,上前斟了茶水便喝,乔启睿忙一把拿过细细看了才让她喝。
五福帮的人神出鬼没,惯常使用这些小伎俩,不得不防啊。
寒朝又将屋内器物查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外面有人敲门,是两名婆子送了饭菜上来。
寒朝自去开门,将饭菜接进来,又用银针去试是否有毒。
越是到了京城地界,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多防范些总是没错。
谁知即便是这样的警慎提防,也还是出了岔子。
二人正坐在桌前好好地吃着饭呢,手忽然就不能动了,筷子、碗相继滑落地上,接连发出“咣当”的巨响。
两人顿时一惊。
屋外的寒朝听到动静忙推门入内,“殿下,怎么了?”
“可能着了道儿了。”乔启睿苦笑道。
寒朝面色陡然一变,“不可能,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了的。”又看了眼自家殿下,似乎并无不妥,“殿下,到底怎么了?”
“手指不能动了。”乔启睿淡淡道。
骆凤羽还不信邪,拼命地想活动下手指。
可她往日那灵活自如的十根手指头,这会儿像是木头做的了,**的怎么也伸展不开。
“那怎么办啊?”骆凤羽惶恐极了。
若手不能动了,那就等于是个废人了。
不要啊…
寒朝闻言大骇,当即便要下楼。
乔启壑却道:“算了。若真是他们做的,这会儿只怕已经逃了;若不是他们做的,那他们这会儿肯定也被对方控制了。”
“那殿下…”寒朝又急又气,却又没了主意。
乔启睿道:“别瞎嚷嚷,去把春荣夏伏叫上来,其余的好好守在楼下,不得吩咐,不准旁人靠近。”
寒朝答应着,忙飞奔出去了。
“阿羽,别害怕呀。有我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乔启睿道。
手不能动,身子却是能动的,他忙起身移到骆凤羽身侧,用胳膊蹭了蹭她。
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骆凤羽也稍稍冷静了些,盯着地上的残瓷碎片道:“你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