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是一怔,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
姚力便将之前有将官带着士兵来此搜查的事说了。
二人不由大惊,“所以他们这是军匪勾结?”
“可以这么说。”骆凤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忍不住叹道:“看来,我们若想平安离开高平,怕是不太容易啊。”
听她如此说,大家都沉默了。
因为,这是事实。
作为边防重镇的高平,出入当然不像其他城镇那般随意。
自打进入高平的地界开始,每隔三十里便设了一道关卡,皆有士兵把守严查,以防混入敌国的奸细。
他们一行虽然持有京城商号的官凭路引,但若对方有意为难,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他们扣下,到时行踪也就暴露了。
一旦落入对方手里,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或许事情并不会这样呢。
斟酌再三,骆凤羽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其实倘若没有那队士兵的突然出现,骆凤羽还想不到这点,只会以为对方不过是买通了江湖帮派,在半道上下个手而已。
但那队士兵的突然出现,以及从他们简短的对话里,才让她意识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江湖帮派不可怕,可怕的是边境守将的参与。
边境守将,理应保家卫国,守护国土国民。
若一旦沦为某些人的私器,那就是国之不幸了。
这层隐忧,她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红姑心里应该清楚。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骆凤羽又道:“诸位,时间不多,是时候做选择了。如果走,那我们现在马上就走。”
她一向是个民主的人,尤其在这种时候。
很多时候,看似一个毫不重要的选择,或许恰恰才是最关键最重要的。
比如,当初的那个乱夜,她若没有救下杂草丛中的少年,便不会有之前的建康之行,也就不会有这趟东阳城之行了。
而她和乔启睿之间,注定是两条永不交汇的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这段情缘。
想到他,便更想他了。
如果乔启睿在这,他会怎么选?
是走还是留?
走的话,能否走得掉?
留的话,又要如何留?
“暂且在这停留一日吧,天亮后看看情况再说。”一直没说话的红姑率先开了口。
既然红姑表了态,姚力等护卫们当然没意见。
虽然骆凤羽有意对他们平等,但惯性使然,姚力等人还是喜欢听从吩咐。
骆凤羽只得道:“这里之前他们来过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咱们赶快收拾一下,尽量把马车藏好,屋外不要露出痕迹。”
护卫们行动迅速,很快便把一切安排妥当。
骆凤羽让他们下去休息。
伴着呼呼的冷风,清冷的夜色,这一夜总算过去。
天亮后,又是崭新的一天,旭日照常东升,空气依旧清新。
一大早,姚力便将护卫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了,只留了他自己和另两名护卫。
辰时刚过,蒋山和曹亮便回来了,带回来不少吃食,也带回了昨晚客栈失火的最新消息。
官府给出的结论是:昨晚有贼匪混入客栈,疑似因分赃不均大打出手,不慎将灯烛打翻造成意外失火,已经速报程将军,程将军业已安排了人手在全镇搜查,务必将贼匪捉拿归案。
这样的消息,也只能骗骗无知的百姓了,反正她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那你打听到负责此事的人是谁?”骆凤羽问道。
蒋山点头道:“是程将军的副将,廖绪。”
“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骆凤羽道。这话她不是在问蒋山,而是在问一旁的红姑。
红姑在太后身边日久,自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太后在建国以前可没少跟那些武将们打交道,更甚至还跟他们并肩作战过,自是对他们了解颇多。
红姑不负她望,顿时便答了,“廖绪这人,我的确听说过的。他出身微末,但作战勇猛,忠正耿直,因此很受程将军的器重,算得上是程将军的左膀右臂了。”
“所以他的做法,很大程度上便代表了程将军的态度?”骆凤羽又问。
她不像红姑,有先入为主的己见。
她对这些人都不了解,所以完全可以站在客观的角度来分析问题。
红姑被她问得有些难堪,忍不住皱了皱眉,“阿羽,你放心,程将军才不是这种人呢。他对南晋朝的忠心,绝不会有问题的。”
“我知道的,姑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骆凤羽道。
心说我虽然对古代的历史了解不多,但也明白,甭管文臣还是武将,到了一定的时候,为了家族利益和自身荣华,总是需要站队的。
既然要站队,那就需要早点拿出诚意。
历史上真正做到从一而终的纯臣实在太少了。
“对了,可以再去查查,就昨晚来过咱们这里的那位,他又是个什么来头。”骆凤羽道。
曹亮立刻站出来道:“这个属下打听到了,他姓吴,叫吴守则,是天顺军的粮草官。”
“管粮草的?”骆凤羽、红姑齐齐一愣。
既然是个管粮草的,那怎么会来掺和这件事?
还有,下边人管他叫“将军”,不是应该叫“大人”吗?
曹亮顿了顿,看了眼红姑和骆凤羽,才道:“据说,他是溍王的大舅子,经常在这附近征收粮草的,顺便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