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知道骆凤羽的苦衷。
这小子是万万不能入南晋军的。将来若是两军打起来,这小子又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那岂不立马就要反水。
到那时,受创的就是南晋军了。
因着乔启睿的关系,而这酉县又是南晋的地界,她目前当然要站在南晋一边。
“走,我们出去逛逛。”骆凤羽生怕他又改主意,哪有心思多呆,迫不及待地拽了骆林越就走。
随后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乔启睿道:“对了,那些东西,你直接让人送去北门,我们出城时去拿。”
乔启睿:……
心里极度不爽,急忙回房换了身便服,匆匆跟了出去。
三人不知不觉间,又走到北门这边的街上。
骆凤羽这才看清立于街角的木牌——富贵街。
心想这名儿还真是讽刺,明明通街住的都是贫苦老百姓,周围的铺面狭窄,逼仄,卖的也都是些日用杂货,因而来此采买走动的多是乡下农户和城内贫民。
或许,正因如此,“富贵”才成了他们向往和奋斗的目标罢。
“对了,那个客栈…”骆凤羽拉着乔启睿落后一步,悄悄问道。
乔启睿一笑,低声回她:“没事儿。”
骆凤羽再问:“那初午杂货店呢?”
“都没事,好着呢,福爷也没死,我还派了人暗中监视。”乔启睿一一答了,又故意逗她:“想要知道更多,那就留下来呗。”
骆凤羽:“不想。”
嘴里虽然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初午杂货店走去。
果然,福爷健在,且很快将三人迎了进去。
那晚的事,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是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这里面的诡异匪思,她已经懒得多想了。
没死就好,或许能从他嘴里知道更多骆家的情况。
这回,她决定不再隐瞒老爹身故的消息。
福爷听了,面上流露悲凄,半晌才擦了眼角的泪道:“这个我早料到了。你爹要是还在,怎可能让你们这些孩子出来冒险?”
“这么说,福爷跟我爹不仅仅是店主与顾客的关系喽?”骆凤羽趁机问道。
福爷愣了愣,“难道你爹没告诉你?”
显然,福爷以为骆如恒临终时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骆凤羽只得胡编乱造道:“说了一些,但没来得及说完便咽气了,只让我来这里找福爷你。”
“唉——”福爷长长叹了口气,“真是难为您了,还这么小。”
下意识地,他已换了尊称,算是默认了自己与骆如恒的主仆关系。
随即看向边上的骆林越,又看了眼乔启睿,目光忽然变得警惕。
乔启睿忙笑着解释,“福爷好,小子叫阿华,也是谷里的。阿娘不放心他们两个,便让我跟着来了。”
“是啊,上回可把我吓坏了,没想到城里这么乱。”骆凤羽笑着补了一句,“对了,福爷,上回实在不好意思,阿越说他知道有个墙洞可以出城,来不及跟你说便走了。”
福爷似乎信了,笑着道:“这个啊,还说呢,要不是看到纸条,老奴我都以为你俩被坏人抓走了呢。这不,按您纸条上写的,正打算明个给您把货送去。”
“不用不用,我们自个来拿就好。”骆凤羽忙道。
一番不痛不痒的聊天后,总算是熟了些,骆凤羽便又问起阿大。
说曹操,曹操到。
阿大是个身材魁梧、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
骆凤羽不由想到乔启睿告诉她的那桩宫廷秘事。
那妃子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啊,为这么个男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跟他亡命天涯,怕不是脑子被门缝夹了罢。
看到三人,阿大不由一怔,却也没认出乔启睿来。
福爷悄悄跟他说了原委。
阿大道:“您没必要跑这一趟的,货我明个给您送去。”
原本这就是个借口,骆凤羽当即笑着谢过,话锋一转进入正题,“福爷,阿大叔,阿爹让我来找你们,说是东阳城骆家那边……”
话到这里她便适时地止住,暗中观察这二人的神色。
果然,二人脸色俱是大变,便也没留心她的称呼。
想来没想到,骆如恒居然直接跟她提及了东阳城的骆家。
骆林越也是第一次听说,顿时瞪大了眼睛。
骆凤羽道:“两位就别瞒着了,我知道的事情不少…阿爹临终时还问我,想不想回去。”
话音落,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仿佛连外面街上的喧嚣都停止了。
半晌,福爷才神情沉重地道:“若是问老奴的意见,暂时先不回。”
阿大随后点头。
“为何?”
福爷又看了眼旁边的乔启睿,没往下说。
乔启睿只好干笑着去了外面。
福爷这才道:“因为,老夫人病了。这个时候回去,是祸非福。”
骆凤羽:…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上回在虎狼山下找上阿大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阿大显然也知情,所以那天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为何?”骆凤羽又问,仍是这两个字。
福爷这次沉默得更久,末了道:“因为您的身份并不被骆家的现任家主承认。”
骆凤羽愣了,下意识道:“那,我的母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福爷忽然看了阿大一眼。
阿大满脸的不自在,将头撇向一边。
难道,这里面有情况?
不能吧?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