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剧团,其实就是一个小戏班,班主就是挑大梁的台柱子,据说她几岁就出来学戏,唱戏的时间比何米的年纪还要长,她也表演,粤剧也唱,粤语歌也唱,流行歌也唱,全看观众点什么。
不过她年纪比较大,唱的少,一般上场的都是请来的另一个花旦。
主要的配乐由她的丈夫负责。她是再婚,原来的丈夫和儿女病逝了,招赘了剧团的乐师,也就是现在的丈夫,男人比她小了七八岁,其他零零散散的乐器乐师就临时请人。
何米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出摊儿,楚渭把家伙事儿放下,何米给他们递了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打包来的叉烧饭和烧腊:“给!”
“你这都已经给钱了,怎么还能吃你东西呢?”班主阿珠未语先笑,摆手不受。
“我和他都已经吃过了,再吃也吃不下,你们不吃,这个也是浪费了不是?”何米提着袋子往她手里一塞,“吃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阿珠招呼丈夫吃饭,现在布置摊位的就他们俩,台柱和其他的乐师要晚一点过来。
何米也没想着,接过他们手里的活儿帮着撑杆子挑塑料布,拉电线按灯泡,刚开始还有点生疏,后来越干越熟练,就跟融入骨子似的熟练,哪怕有个楚渭拖后腿,速度也不比他们慢。
吃人嘴短,那人手软,阿珠嘴短手也软,在没良心也得给何米尽心尽力得办事儿:“之前就是说你来卖艺,我还不知道你会什么呢?”
“我会练武。”何米打开楚渭一路背过来的那个包裹,一打开,里头叮叮咣的全是跟武侠剧一样的武器。
这要是放在国内,往大街上一走就得被抓起来,全是管制刀具啊!
东西是真的,只是都没开锋,能当个铁器使。
“那我今天就唱一段武戏给你开个场,就宝莲灯吧。”
粤剧本身就是很少见的把真正的武技融入戏曲的剧种,阿珠对武器并不陌生,绝大部分的武器她都会使两手,看到这些东西也不稀奇。
天渐渐黑了,人也渐渐多了,戏班里的乐师到的全了,她就上去唱了一段粤剧,这叫暖场,目的是吸引客人。
力道充足转音圆润,吸引得老客人还在问呢:“阿珠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你上来暖场,你唱戏这么卖力气?”
还有人拿着钱出来,刚刚赶到的台柱急忙提着个塑料小篮子去接。
戏班子规模小,各项司职没有分的那么严格,台柱也干收钱捡钱的活儿,都是谁有空谁做事。
拿着个小圆篮子走一圈,“请打个赏”,给钱的道声谢,没给的也不过是笑吟吟的一句“下次再来”,要是打赏的钱多了,还得举起来转一圈,大声说道:“xx打赏两百”啊!
这个时候打赏的客人就会左右笑笑,露出“这都不算啥”的微笑。
长期在庙街听粤剧的都是老熟人,戏班子里有几张面孔早就都记得熟了,看到侧边的后台还多了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还不停得打量。
何米安之若素,等待上场,楚渭却渐渐觉得跟屁股底下有针扎着一样扭来扭去。
“干嘛啊,坐着钉子了?”何米笑道。
“何米,真的要表演啊?”事到临头,楚渭反而扭扭捏捏的,被何米一把拽上来。
“来都来了你怕什么?”何米的脸皮倒是非常厚,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你不是说前两年亚运会开幕式你也做过领拳的吗?那个场子可比这里大多了,连现场带直播覆盖人口数以亿计,这还不到一百个人你就怯场了?”
“这,这不一样啊!”楚渭脸又开始红。
阿珠不知道下面的官司,已经唱完了一段,还在跟客人介绍他们出场:“今天我们剧团来了两位新人,接下来就有请……”
何米看他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好心理准备也不强求,站起来跟阿珠用力挥了挥手上的长剑。阿珠不知道台下的变故和楚渭的变扭,但是临场非常快“下面有请,我们的碧瑶小姐上场!”
出来卖艺的除非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不然没有几个人会用真名,又不是没有艺名!
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儿,何米只能说,是因为印象太深刻了?
何米提着剑一溜烟得钻上去,提着剑团团做了个圆揖:“小妹碧瑶,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诸位衣食父母多多关照啊!”
说是初来乍到,可是何米说起场面话来却一点都不怯场。
她穿的一身青衫,束袖绑腿,倒像是粤剧里的武旦装扮,只是没有上那么弄的妆和弄那么复杂的头发,一个简单的长马尾,潇洒又英气。
下面就有客人起哄:“小妹你会什么啊?”
“我给大家舞个剑!”
何米的剑舞和学校里学的套路不一样,跟武戏里的武打都不一样,不讲究张弛有度,不讲究养气修身,她的目的就一个!酷!炫!飒!好看!
翻身点转的花哨动作特别多,就跟那些小视频里习武炸街的人一样,飞踢探腿,观赏性特别强!
何米习武,却又有练舞的底子,筋骨比正儿八经的武行要软得多,腿踢得又高又直,翻转的动作很漂亮,可是她手上有劲儿,一把剑器被舞得飒飒生风,真的能听到剑器破空的“嗖嗖嗖”声!
这么飒爽的音效,真的让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阿珠脸笑得和花一样,急忙拿着小盆子去借钱,很快接了满满一盆!
香江电影的功夫片这么多年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