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番折腾的动静可不小,何米都被她弄醒了,撑着脑袋跟一脸懵圈的宿醉少女打了个招呼:“早啊!”
熟悉的音色带着初醒的沙哑显得磁性,借着微光她总算看清面前人的轮廓:“何米?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你真的不记得了?”何米打了个还没睡醒的哈欠。
“我喝醉了?”南枝敲敲自己生锈了似的脑子。
何米一只手撑着脑子侧躺着看她:“不止醉了,还吐了。”
南枝就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哄着她,安慰她,一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是你照顾我?”
“我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吗?你吐了我一身那衣服还在卫生间里呢,要不要自己去看看?”何米挑了一下眉,“别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要!”南枝重重的一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有多狼狈。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就断片,跟何米一样。
“你昨天晚上在酒吧买醉,要不是刚好遇到我在那里办杀青宴,你就被猥琐男下药捡走,现在就应该光溜溜得在哪个男人被窝里醒过来了。”
“啊!”南枝本能得捂胸,手一摸,指尖另类的触感让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衣服!
“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对啊,我能对你做什么?不就是被你吐了一身还得把你带回来洗脸擦身体换衣服洗香香抱上床睡觉觉吗?想盖着棉被纯聊天,还连天都没得聊。”
哦,对哦。南枝后知后觉的想到,都是女生,她能对我做什么?这是信不过她的人品还是信不过她的性别?
不就是在她这睡了一晚吗?又不是没睡过……
等等,她昨天晚上,没!回!家?!
“何米,我姥姥姥爷怎么办啊?”夜不归宿啊!姥姥姥爷都要急疯了吧?
“放心吧,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说你在我这儿睡呢。学校呢?是我帮你请假,还是你撑一撑?”
“我,我去学校吧?”南枝松了一口气,撑着宿醉后发胀的脑子想要给自己找回逻辑,找回正常生活的痕迹。
她这么个从来不请假的乖宝宝要是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班主任肯定会给家里打电话的。
“那行,去学校,嗯,我的校服你应该能穿吧?那先穿我的。”何米伸个懒腰,掀被子下床。
“这衣服……”她身上的睡衣不是她原本穿着的那套啊!
“这衣服当然是我的啦,内衣是新的没穿过,睡衣没有新的了你不介意吧?”
“啊,不介意,不介意……”南枝憨憨得摆手,总算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谢谢……谢谢。”
“呆样。”何米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收拾收拾吧,该去上学了吧。”
卫生间里的何米被吐了一身的衣服被捂了一夜,都要馊了,明明是看着就很有质感很昂贵的布料却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越发催生了南枝的愧疚。
这都是,第二次了啊!
强撑出来的若无其事和冷静淡定就像纸糊的风筝,风雨一吹一打就破了。
“何米,在你眼里,我的烦恼,是不是,是不是很幼稚,很可笑?”南枝分明感觉出来,何米和她接触的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那种底气大抵是来自于她的成就,那种有底气的自信,那种成功的从容,发自内心,模仿不来。
相比之下,她会觉得她的苦恼,她的愁闷都显得那么可笑,跟踪人结果把自己陷入一堆混混的包围,喝酒买醉还差点出危险,这样的行为她自己都觉得幼稚,而且弱的可怜。
何米放下手里的包子,正色道:“也不能这么说,会觉得别人的行为不成熟不理智,那是因为那人未必能理解这件事情对当事人的意义。人与人的情绪并不共通,没有经历过你的处境,也未必能理解这些事情对你的意义,总不可能跟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说失恋,对吧?”
南枝迷茫得像个急切想要得到认可的孩子:“那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
何米又想揉她头了,小姑娘这个模样实在太可爱,想揉:“你不想说,那就不说,这是你的隐私。只是下次心情不好想喝酒,别去酒吧歌舞厅了,来找我吧,酒的种类我还是可以找齐全的,起码我这里比酒吧清静。”
何米越是不追问,南枝就越感动,越感动就越想说,这些事情压在她心里太久了,找到一个出口就迫不及待得想要倾诉:“我,我爸爸出轨了。”
何米低头继续喝粥,只是从面碗里飘出来一句话:“难怪你看得懂揭棺而起。”
南枝不需要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说你好可怜,那你应该怎么办。
她只是想要有个人听她心里的苦闷哀愁,听她倾诉情绪里积攒的多余废料,何米表现得淡定,她也觉得轻松。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人搬掉之后的轻松:“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这种事?”
何米吃完擦嘴:“你知道揭棺而起的创作背景吗?”
“不知道。”南枝搅着碗里没吃掉多少的粥。
“去年春天我第一次来京城,谈生意,在长城饭店,有个副楼叫天上人间,那里说是卡拉ok呢,实际上还有一些钱色交易。尤其是那个美刀房,一个炒外汇的圈子,每天晚上都乌烟瘴气的,你明白吗?”何米说的含蓄,可南枝又不是真的不谙世事,有些话还是听得懂的。
“美刀房里的那些消费者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我当时就在想,他们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