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请茶!”
“叶掌柜请!”
双方客套了几句,叶宽便忍不住问:“听伙计说二位公子准备买上百坛子酒?”
陌子鸣徐徐吹着茶沫,笑了笑道:“其实,我二人是来推销酒的。”
“什么?”
叶宽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茶碗重重一放:“二位是在戏耍叶某?”
“岂敢岂敢!不瞒叶掌柜说,在下与秦兄近日盘下了一间酒坊,但不善经营,故而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合作。
听闻叶家数代经营酒铺,口碑一向不错,这才慕名而来。”
一听此话,叶宽的心眼又开始活泛起来。
在他眼中,陌子鸣二人一看就像是读书人,软弱可欺。
就像之前来收帐的宁秀才,被他一恐吓……已经两天没露面了。
到时候只要多费点心思,说不定连酒坊都能变成他的。
于是如川剧变脸一般,笑容再次堆上一张油腻腻的脸: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不是叶某吹嘘,看到外面的金字招牌没有?正宗百年老字号。
与叶某打交道,绝对亏不了二位公子……”
“嗯,我二人正是冲着叶家的招牌来的。
这次我们盘下的酒坊比较大,以前出产的酒大多销往中原一带。
但是,我二人没有路子,也没有经验,这才想着找人帮着销售……”
“哈哈哈,你们算是找对人了,叶某有的是路子……对了,你们的酒坊在哪?酒坊叫什么名字?”
“酒坊就在钱塘东郊……咳咳咳……”
说到这里,陌子鸣突然咳嗽起来。
随之一脸歉意指了指喉咙,同时起身走向门外假装吐痰。
其实是趁机给宁采臣传递信号,示意他可以开始行动了。
坐回去之后,陌子鸣继续道:“以前的酒坊名字不好听,所以我们另起了一个名字,叫千里香酒坊……”
“喂,你怎么又来了?走走走!”
站在门口的伙计突然嚷嚷起来。
叶宽侧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二位公子稍等,我去看看。”
说完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拎住宁采臣的领口往外拖。
他正在与人谈生意,自然不想当着面耍横。
有事,出去说!
宁采臣本就是依计而来,哪里肯从?自然是拼了命的挣扎,同时大呼救命。
“怎么回事?”
陌子鸣与秦松一副看热闹的神情走了出去。
“没事没事,阿金,招呼二位公子进去喝茶……”
“二位兄台,大家都是读书人,你们帮小生评评理。”
宁采臣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大声吆喝。
“哦?评什么理?”
“别听他胡说八道……”
“叶老板欠了三年的酒帐,一直赖着不还。”
“有这样的事?”陌子鸣不由皱起眉头。
“二位公子别听他胡说,这家伙傻的……”
“可他看起来不像傻的呀?叶掌柜,不妨松开他,听听也无妨。”秦松随之也说了一句。
无奈之下,叶宽只能松开手,但眼神却杀气腾腾地盯着宁采臣,威胁道:“小子,你想清楚了再说,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拉你去见官!”
本想说小心老子弄死你,话到嘴边又想着还有两个“凯子”在,于是又改了口。
宁采臣已经豁出去了,哪里会理会叶宽的威胁?
当下里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并拿出一张欠条。
一见欠条,叶宽竟然劈手便夺。
夺到手中,竟然当众给撕了个稀巴烂,随之得意狂笑:“哈哈哈,欠条?欠条在哪?分明就是你小子伪造的。”
此举无疑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是假的,你这么急着夺过来撕碎做啥?
没想到,宁采臣却不慌不忙,冲着四周围观的人群道:“大家看到了吧?这便是叶家酒铺的信誉。
欠人酒钱三年不还,还威胁、打骂外加撕欠条……
好在小生早有准备,刚才撕的只是一张废纸,真的欠条还在小生身上。”
“哈哈哈!”
人群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叶宽则气得一头青筋直跳,紧捏拳头走上前去:“小子,你死定了,竟敢耍老子!”
这时,他哪里还顾得上去多想其它?
哪知宁采臣早有准备,如一条泥鳅般窜进人群,同时大声嚷嚷:“叶家酒铺坑蒙拐骗,欺行霸市、欠帐不还……”
这番话,更是令叶宽肺都快气炸了,身形一动便想冲进人群抓住宁采臣。
“叶掌柜息怒!”陌子鸣伸手相拦:“正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这里有不少乡亲,相信大家对叶家酒铺的信誉心里有数,断不会因为支言片语便信了此人。
依在下看来,不如当众讲个清楚,也好还叶家酒铺一个清白。”
“对对对,秦某常听人提起叶家酒铺,说叶家百年老字号,有口皆碑……”
“屁!”
有人在人群中喝了一声。
“百年老字号是真的,口碑么……早就没了。”
“七里坡谁不知叶家酒铺心黑……”
一众围观者纷纷哄闹起来。
平日里大家惧怕叶宽,大不了不到他家买酒,倒也没人敢当面这么说。
现在人一多,大家伙儿的胆自然也就壮了。
“娘的,反了你们了!“
叶宽一怒之下,抬手一推陌子鸣想要开始耍横……
哪知这一推,却感觉好像推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