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刺史这会子十分的尴尬:“臣心急如焚,只说灾情,便十分慌张。百姓不曾受苦就是万幸。谢知县十分能干,受灾至今还没几日,就这般有调理。回头本官上折子,定要好好表彰于你。”
这话就是说本来很严重,但是谢弼能干……
舒乘风不置可否,当地情况差不多知道了,就要回城了。
毕竟,他可以亲自来看,不介意堤岸边的泥泞,但是并不想住在这里。
身为天潢贵胄,他自然是挑剔的。
回到了莱阳府,已经是天黑了。
周刺史上前:“臣在城中酒楼,预备了酒菜,如今时辰不早,殿下还未进晚膳,不如去用一些?”
“今日就不必了,孤也累了。周刺史辛苦,明日便休息一日,后日再去离县。”舒乘风笑道。
他是太子,并不是别的什么人,所以周崇光也不敢强求。
回到别院里,舒乘风更衣后,就去了雁南归那。
雁南归可没等他,吃了药就睡着了。
舒乘风问了问奴婢们她如何了。
蝉衣忙回到:“太医说,良媛今日夜里要是不烧,就好多了。至于嗓子还要几日才能开。后头就慢慢养着。”
舒乘风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好好照顾着就先走了。
太子今日劳累了,便将金奉仪叫去伺候。
也是这一日的夜里,莱阳府尚算是安稳。
可京城的太子府中,却生出了事端。
太子妃忽然叫人拿了叶良娣屋里的香儿。
也不管是夜里,就在正院审问。
叶良娣大惊,还好自打那由嬷嬷被送回叶家之后,冯嬷嬷做主,很是能稳住。
扶着她径自去正院。
正院此时众人都在。
此时不合时宜的正跪着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两个侍卫在这里候着。
太子妃面色难看:“叶良娣,你这丫头私通外男,竟还叫人家告上门来。我问你,本月初四那一日,你的丫头香儿是不是出门了?”
叶良娣哪里记得?可流萤月华记得。
脸色难看起来。
香儿哭着说没有,可很快,太子妃的人就将一件粉色的裙子拿出来。
“这可是你的?”
跪着的年轻男人忙道:“太子妃娘娘,小人实在是不敢当,香儿姑娘这作风实在是……小人虽然是庄子上普通一个种庄稼的,也知道礼义廉耻。小人实在是不敢接受香儿姑娘的好意。”
在他的口中,他与香儿认识有一年了,一直都是香儿追着他的。
香儿出府,是知道他那一日给太子府上送东西来。他送完了也不马上回去,要给庄子上采买东西。
香儿就借着机会出去找他。
在他口中,这一年里,哪几次香儿出去,他都说的清楚。哪个月,哪天,几个时辰。
奴婢们出府自然是要登记时间的。
偏都对的上。
这人最后道:“本来,小人只说府中有规矩,香儿姑娘还不到出府的时候。小人绝不敢招惹的。可香儿姑娘作风实在是豪放,竟将女儿家的裙子送来给小人,小人左右思量,只能进府来告知。这可是大事,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不敢接受。”
香儿脸色惨白,已经摇摇欲坠。
她满肚子的辩驳,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这简直就是严丝合缝,没有一点辩驳的余地啊。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她膝行几步抱住叶良娣的腿:“奴婢出去……都是……都是有事啊,哪里就是私会他?奴婢不认识他,从未见过啊!”
“大胆!你既然没见过,如何他知道你行踪?知道你喜好?你的衣裳如何在他手里?虽说男欢女爱并不算大事。你若是外头的姑娘,送了衣裳,无非是说你行事大胆。可你是太子府上的奴婢,竟敢私通外男,这就是大罪!”
太子妃怒道。
确实是这个规矩。
这年头其实女儿家不规矩,怀了私生子,倒也不至于就拉去沉塘之类的。
只是就不是好姑娘了,再嫁也只能是选不好的人家。
可到底也不至于说是就活不了。
但是高门大户的丫头是绝对不许的。
虽然妻妾们跟前的丫头,并不是都能伺候男主子。可一旦是怀孕了,必须是男主子的。
虽然这是最为卑贱的婢生子,可也不能乱了规矩。
跟外男有关系,就绝对是大忌了。
纵然不是死罪,也是活罪难逃。
冯嬷嬷和流萤瞬间就清楚了,这事不知道布局了多久了。
纵然此时香儿哭着说那衣裳是刮大风那一日被吹走的,还在她出府之后的事了。
可谁信呢?
此时问月轩里的人说的话,都是做不得真的。
这个屎盆子,注定是要扣在她头上的。
而手下的奴婢与外男有关系,还是这种被外男告进来的……
那都是叶良娣御下不严。
叶良娣本就是个蠢的,此时人证物证都在,纵然香儿出府是替她办事,可她难免生出些怀疑来。
只是没做声,却死死的咬着牙。
冯嬷嬷忙上前扶着:“太子妃娘娘,奴婢斗胆,叶良娣如今身子还不稳,求您叫她坐下吧。”
太子妃看了一眼:“自然,本宫是拿这不要脸的下贱奴婢,并不是拿叶良娣。坐吧。”
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冯嬷嬷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叶良娣这会子回神,知道这事自然是不能承认:“太子妃娘娘怕不是误会了什么,香儿出府,自然是替我办事了。